正文 第54章 南國深情 之 取藥之險(1 / 3)

十三章南國深情之一回取藥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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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在房中關了幾日,覺得渾身酸痛,想下床走一走,但雙腳使不得半分氣力。方楚也終日不見人影,他在時她睡著,她醒著時他又不在,徐夫子也忙著朝廷裏的事情,無暇顧及她,整個宅子裏隻有一些仆人跟同她聊天解乏。

這日,她正如往常般,手中捏著一個話本子,窗頭的小桌上擺了幾盤點心和閑嘴,她靠著腦後的床欄打著瞌睡,屋裏炭火燒得暖烘烘的,她又無所事事,所以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房裏的丫鬟估計是去準備晚餐去了,沒在屋裏。方楚輕輕地推門而入,又迅速的關上門,唯恐冷風灌入房裏將她吹醒了。但清河在夢中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絲涼意,將身上的被子拉高了點,繼續作夢。

待清河睡醒了之後,隻見方楚坐在火盆子旁邊仔細的擦他的劍,他的劍是上好的古玄鐵打製的,在微弱的火光下凜凜泛著流光,但乍眼一看卻是黑漆漆一柄破銅爛鐵。

她未曾見過此劍的威力,但也是識貨的人,懂得越是寶貴的寶貝越是韜光隱晦。方楚聞身後有細微的響動,他便停了手上的活計,去看清河。隻見她雙手微微撐起坐

起身來,她也望著他,那樣的昏暗的世界裏,一股股奇異的氣味在緩緩流動,那種感受擴散到空氣裏,跑進鼻息裏,沁入肺腑裏,慢慢的釀化成愛情的毒。

他站起身,踱過去,雙手負於身後,居高臨下的看她,她也仰著頭去凝望他。隻有真正的經曆過生死和磨難的感情才會刻進骨子裏,融入血液裏,她心中千回百轉的想,若是沒有這一劫,自己何曾可探清對他一廂的心思。她心裏住了個房子,亦或者長了棵大樹,她不知這房子這大樹是什麼時候成長起來的,當她驚覺時,那房子已經蓋得十分結實,那大樹早已長得參天。她嘴唇發幹,唇皮皸裂,方才睡醒臉上一片淩亂,但在他的眼裏她借著月色燭光,美得窒息。禁不住伸手去拂她臉上粘著的發絲,指尖傳來的溫膩柔軟的觸感似一絲絲的電流騰穿過身體的枝末。他舒服得腳尖微微蜷起,好不容易克製住了自己想擁抱她的衝動,對她笑了笑。

“你醒了就好,我找了一個人來醫你的傷。”

“誰啊?”

“她現在去不在這裏,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讓她看過你的傷了,我們現在要去你受傷的地方看一看,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地方。”

清河抵抗性的皺著眉頭。

“一定要去嗎?”

“那裏才有解毒的藥引子。”

清河垂著頭想了想,隨後點點頭。

“那好吧。”

她話音剛落,門口“篤篤篤”的傳來敲門聲,方楚看了清河一眼,她看著門口的方向,一臉疑問暗想:這麼晚了,誰呀?

楚起身去開門,門口遠遠傳進來女子的聲音,清河坐在床上動彈不得,不知道外邊什麼情況,過了一會兒,談話聲停了,關門聲夾雜著腳步聲,一個紅袍女子款款撩

簾而入,清河認得她,她是方楚的妹子,便朝他笑,笑了兩下見她沒有反應,驀地想起她眼神不好,便守住了一點笑,但嘴角還是微微的蕩漾開來。

楚鈺麵容恬靜,雙眼失神,但她還是能隱隱的看見清河的樣子,坐過去坐在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手,十分親切。

“嫂嫂這是怎麼了,時日未見,怎麼可憐見的這般摸樣。”

清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裏也不是滋味。

“還好撿回了一條命。”

“唉,怪我哥哥未曾保護好你才是。”

清河聽她說話看著她的麵容,隻覺得十分的親近,又見她眼睛不好,十分的可憐,便反手握回去。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沒事兒,我爹爹每日在刀口尖下過日子,眼皮都不眨一下,作為他的子女,我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楚鈺這才一改嚴肅認真的臉笑起來。

方楚拿了個披風,將它係在清河頸上,對楚鈺作了個手勢,楚鈺心領神會,將清河扶起身子,邊說道:

“我們去找藥引子,你腿上的這些傷,是神女村養的蠱蟲所纏,這毒物往往同藥物生長在一處,萬物相生相克,我們今晚趁著天色未亮,趕緊去找了這藥,這藥見光即衰逝,根又紮得極深,怕是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清河順著趴到方楚的身後,雙手緊緊地繞著他的頸,服服帖帖的任他背著。除了房門沒走幾步,徐江匆匆而來,手中捧著個鴿蛋大小的夜明珠,交予楚鈺手中,交待了幾句擔憂的話,清河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叫了徐江一聲,他看著她,等待她下文。

“你千萬不能將我的情況告訴老爺子。”

清河有些著急,唯恐徐江將消息傳遞出去,平添老爺子白發。

徐江不搖頭也不點頭,隻道:“郡主小心些,切要保護好自己。”

清河見他不為所動,歎了一口氣,妥協道:“你暫時不要讓他知道,等我回來了我自己負荊請罪。”

楚鈺在一旁有些焦急地催促,無奈之下,徐江隻有硬著頭皮點點頭,清河大喜,拍拍方楚的肩頭,他心領神會,追著楚鈺的身影出了府。

見冬雪逐漸有融化的趨勢,腳下的雪也不再那麼的堅硬,但踏上去還是哢嗑哢嗑響一路,地上雪色天邊月光照著腳下的路,隨著清河所指,很快便行到那座神秘孤寂

的宅子麵前。但映入眼簾的不是陰森寂靜的或者重病圍守的宅院,而是一堆廢墟,見眼前此景,三人頗為詫異,暗想來是公孫傾找不找她一把火把院子燒了。清河見

著眼前一片殘梁斷瓦,有些被雪花白白的薄蓋,掩住了一些焦跡。踏地有聲,入眼蒼茫,噓噓不已,震驚之餘遠遠見一個黑點奔來。清河腦中一直在思索上次誤進密

道的位置。但她苦於在房裏關得久,那日又是一片混亂中誤打誤撞才跌入那神秘幽地,一時間也毫無辦法,便愁著臉沉重起來。

楚鈺似乎很高興見到來人,兩人親切的說了兩句話,便將來人引到清河與方楚麵前,方楚微微的點頭致意,清河倒是對她熱烈的笑了笑,雖然不知此人何號人物。

來不及寒暄,望著一堆廢墟,走上前去撥弄翻看了最外圍的黑焦木和破碎的瓦礫,完了複而站起來審視周遭的地勢地貌,繞著外圈走了幾遭,又思索了半晌,左跨兩

步向前三步,左轉右轉七上八下的腳下繁複變換的走,但一步之距從未變過。最後她停在一處不敢再走,腳踏原地,身子向後扭轉,衝著楚鈺招手,三人欣喜的奔過

去,站在她的身旁。她直指腳下前三寸的地方,道:“就在這裏。”

楚鈺蹲下身子伸出芊芊玉手去敲擊,果然聽見空空的回音。清河睜大雙眼,見楚鈺準確的對著七朵所指的方向敲試。腦海中早已忘了應當驚歎於七朵的驚世才能,反而去關注楚鈺的眼睛什麼情況?

七朵從懷裏掏出四個小藥包,上麵係著紅繩,她讓三人分別套在身上,這是她調配出來的藥,避蛇蟲邪物最是管用。

打開麵上的機關,楚鈺望了一眼黑森森不見底的隧道,轉頭望向清河,眼中含著乞求的意味。

“我們不能走別的路麼?”

清河搖搖頭。

“本來有一條路,但那是一條隻能出不能進的路,我上次便是從那裏出來的,見過裏麵的那暗器的殺傷力,我們若是貿然由外闖入,隻怕麻煩且拖延時間。”

七朵點點有稱是。清河見她言語間一派了然,不竟有些好奇她的身份,但這些話和前麵各種想說的話一起和著口水吞進了肚子。

七朵率先進去了,跟著楚鈺,清河,方楚。因隧道過於狹小,隻能容納一人,所以方楚不得不放開清河,讓楚鈺在下麵接應著。.

“蹚蹚蹚”一個接著一個丟湯圓似得落進水裏,楚鈺連著七朵將清河抬上岸邊,洞頂灑下的月光剛好照亮了一塊光滑的大石,清河被放到上麵,方楚隨後也上了岸,審視著洞內一切,隻覺得一陣陣的陰風直鑽後心。他踱過去將清河扶著做起來,又抱著她的肩頭,怕她著涼受寒。

七朵早就丟棄她去找藥草去了,楚鈺則四周的瞧著稀奇。

清河見她腳步往那日遇蝙蝠的方向而去,便開聲阻止。

“那裏不能去……”

楚鈺轉過頭,一頭長發輕輕地波動起來,在月色如銀的光照下,宛如妍妍仙子。七朵也回頭望了她一眼,同意道:“這個地方邪門得緊,小心駛得萬年船。”

楚鈺本是奇女子,人要其行,偏不行,人不允其行,她便要行。楚家上下見著她莫無一個不是搖頭皺眉,但七朵從不打妄語,她憋了癟嘴,舉步維艱,最終還是退回來了。

朵找藥找得慌,無暇顧及其他,但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她看起來有些沮喪,坐在水邊抱著頭思索。清河腿上不知怎麼的卻開始慢慢的有知覺了,但這也不是什麼好

事,因為是痛覺,她浮腫的腿裏似乎長了許多蟲子,在噬咬她的肌肉和骨頭並且又似乎有凹凸不平似乎幼蟲在遊動的行跡,她撩起褲腿隻覺得痛入骨髓,又觸目驚

心。

朵咬著指甲想破了頭,思索著這種草在她偶爾得見的一本古書上看見過,這書是神女村的遺物,隻是被七星鎮的長老偷偷藏了起來,她機緣之下得以窺知一二,但當

時看的時候年幼,雖她有過目不忘之異能,但印象還是模糊了,始終想不起這草長在何處,水岸邊找了一圈又一圈,但連根野草都沒有,實在是叫她大失所望。她覺

得有些沮喪,掛不住神醫的麵子,便坐在地上想,便是將頸上腦袋想破了,也得將它找出來。忽然目光一轉,見水流波蕩不已,一波一波的浸潤著光滑幹燥的石頭。

她靈光一閃,想到什麼。抬頭望向月光傾灑的方向,低頭自言自語了半晌,自古無論是學醫亦或是其他的專家,遇上了棘手困難,總是熱水沸騰的想要解決,她也確

實這樣做了。跟著光線走到一個點,拔出腰間的匕首,朝著清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