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李洛請爵被拒 太妃要差得允(1 / 3)

第二日一上早朝,李洛便出班說道:“皇上,臣有事啟奏。”

李洵詫異地看著她,帶著些許的笑意,說:“講吧。”

“左都禦史侯冠儒生前鞠躬盡瘁,功在社稷,臣請追封其侯爵,以示皇上愛臣之心。”李洛一字一句地說道。

李洵皺皺眉,說:“侯大人生前操勞不錯,可都是他分內之事,有功不錯,朕也已追封他為太傅,官居一品。他沒有軍功,實無封爵的道理。”

“那文臣都沒有封爵的希望了嗎?”

“功勞到了,朕自不會吝嗇。”

“侯大人管監察院兩年,朝廷風氣大有好轉;任上各省巡察,查辦大案幾十起;帶病仍奉旨清查虧空,短短時間內各省基本清查完畢。這都不是功勞嗎?”

“好了,封爵朝廷有製度,不是你想封就給封的。況且昨日順天府尹才參了侯府一本,此事未查清楚,就給爵位,眾朝臣恐怕也會心有不滿。”李洵耐著性子說:“這事兒不用再議了。”

李洛卻不依不饒地叫道:“皇上……”

“退下。”李洵用毋庸置疑的口氣喝道。

李洛無奈退回班中,可心中實在不服,整整一個上午都沉著臉,再不願多發一言。待早朝結束,本想和幾名同侯冠儒交好的大臣再做商量,不料還未出殿門,便被李洵叫到了尚陽宮。

尚陽宮殿內,李槿已經到了。李洛進門還未來得及請安,就聽李洵質問道:“你要奏請給侯冠儒封爵之事,為何不同朕和姑姑商量?”

“商量有什麼用?你們定不會同意。”

“既然知道朕不會同意,你為何還要奏請?你且看看朝堂上封了爵的官員,哪一個不是跟了父皇出生入死用戰功掙回來的?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皇姐,你最難的時候,不是侯師傅硬撐著幫你度過難關的嗎?那時你仰仗著他,感恩的話也說了不少,如今他死了,這些都不作數了嗎?你怎麼能這般忘恩負義?”

“洛兒,不要胡說。”李槿製止道:“恩歸恩,皇上這些年待侯冠儒不薄。可公私要分清楚,你也不能因為他是你師傅你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皇姐要清算侯師傅,也是待他不薄嗎?”

李洵一愣,說:“朕何時說過要清算侯師傅了?”

李槿也詫異道:“你是聽了什麼人的挑唆?有人狀告侯令全,皇上不能姑息,可絕無清算侯冠儒的道理。”

李洛看二人說的真切,並不像是在騙她,倒是有幾分信了,這些日子盤踞在心裏的不安全感也稍稍有所緩解,便有些紅臉,低聲說道:“若是沒有,就是我錯怪皇姐了。”

李洵歎口氣:“你總是不信我。”

李槿笑笑,從中調解道:“姐兩兒之間的誤會,說清楚就沒事了。”

李洵又對李洛說:“母後昨夜著了風寒,你隨我過去看看吧。”又對李槿說:“姑姑,既然各省虧空清查已畢,剩下的事情還請姑姑收尾了。”

李槿點點頭,先告了退。李洵也起身,對李洛說了句“走吧”便朝外走去。

從尚陽宮到坤華宮,路並不長,以往兩人結伴走時,說說笑笑的總覺得未走幾步便到了,可今日走時,李洵和李洛之間仿佛隔了一道透明的牆,兩人都看得見對方,卻彼此觸摸不清。李洛一路低著頭走自己的,李洵本想好好說幾句,可看李洛的樣子,自己心裏實在難過,她一心為了李洛,為了能讓她順利登基,自己受多少委屈都不在乎,可自己的一片心換來的,卻是親妹妹的不信任,十幾年建立起來的感情,血緣親情,也不過如陶瓷一般脆弱,一碰既碎。

想到這裏,李洵幾乎要流下淚來,她狠狠心想將自己的病情告訴李洛,可要開口的那一刹那終於還是忍住了,說出來又怎樣?博得的不過是同情,換來的也不可能是真心,碎了的陶瓷又怎能粘得完整?

李洛並不知李洵此時心裏的難過,她隻是覺得這條路漫長無比,漫長到她幾乎回顧了自己和李洵在一起所有經曆的所有往事。李洵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對她耐心關心的姐姐,如今的李洵隻是一個咄咄逼人的皇帝,不管妹妹是否能承受的住,隻是不管不顧地操縱著她,逼迫著她,讓她瞬間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孩童變成了一個心理充滿了怨恨和哀傷的儲君,腦子裏每日被灌輸的隻有責任、能力,卻再不見了感情。

李洛不理解這一切為何發生得這樣突然,她並沒有做好準備,隻是覺得自己太渺小,在這一切壓向自己的時候毫無招架反抗之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在短暫的時間內天翻地覆。她怨李洵的狠,更恨自己的無力。

這一路的沉默仿佛沒有盡頭一般,不知走了多久,兩人終於看見了“坤華宮”三個大字,於是都鬆了一口氣,抬腿邁過門檻朝裏走去。梁太後歪靠在病榻上,雖氣色不好,可滿臉都是笑容,讓梁太後高興的人便是正坐在一邊的李沫,不知正說著什麼,眉飛色舞的。李洵見狀笑了笑,說道:“母後這會兒病了,也不用藥了,聽李沫說上幾句就百病全消了。”

梁太後也笑著說:“你們姐兩成日忙著,可是虧了沫兒來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