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話?”梁太後怒道:“你是皇帝,再動怒也不能隨口胡說。什麼叫廢了洛兒的儲君之位啊?這話是隨口能說出來的嗎?”
“兒臣實在生氣,您不知道洛兒說了些什麼,她說朕猜忌於她,朕能不生氣嗎?”
“這事兒怨不得她。你殺了張小順,哀家尚能理解。可是侯大人是朝廷重臣,是幫過你的人啊,你如今卻要清算他,哀家也不能明白你有什麼道理。”
李洵一聽,也是煩惱不已,說道:“母後也不信我?”
“你做的這事兒,母後沒辦法信。”梁太後不悅地說:“朝堂上的事你要怎麼處理哀家不管,隻問你一句,你對洛兒的態度到底怎樣?”
“她是我親妹妹。”李洵此時已經失去了辯解的力氣,隻好無奈地說:“我能對她如何?”
“這樣就好。”梁太後說著看了李洵一眼,又皺皺眉:“我看你臉色不好,可是有什麼不舒服?”
李洵搖搖頭,說:“沒有,隻不過有些累了。”
“那就歇歇。”梁太後說完再不多話,轉身回坤華宮去了。
第二日早朝,李洵本想讓著李洛,說幾句好話哄哄李洛也就罷了,總不能鬧出這般笑話讓朝臣看,可她往下一看,卻並沒有看見李洛的身影,便問道:“端恪公主為何沒到?可告了假?”
眾人隻摒著氣不敢吭聲,隻有李槿站出來,說道:“想是疏忽了。”
李洵便不再說話。可未料到第三日早朝仍不見李洛身影,李洵終於怒道:“派人去請,朕倒要看看她多大的架子。”
良久,去請李洛的人回來,戰戰兢兢地說:“回皇上,端恪公主不在宮中。”
“人呢?”
“東宮的人說,給,給侯冠儒大人遷墳去了。”
李洵愣了一下,揮揮手,道:“退朝。”
下午,李添終於回到天澤城,一路直接到了太妃的宮中,看著滿屋的白色和那巨大的“奠”字,李添念起往日太妃對他的種種好,哭著給太妃上了香,燒了紙。又和李沫見了麵相認一番,話題自然都是圍繞著太妃的,兩人竟然親近了不少。
在太妃宮中待了一陣,李添便到梁太後的坤華宮請安,梁太後早已等得心急,看到李添進門,忙笑著拉住他的手,細細端詳了一陣,說:“這快一年了,高了也壯實了。母後常聽你大皇姐說你在軍中表現出色,泯王時常誇呢。”
李添靦腆地笑笑,說:“軍中一切都好,隻是掛念母後,不知道母後身體可好?”
“我好。”梁太後說著歎口氣,又說:“隻可惜你終於沒見上太妃最後一麵。”
“李沫哥哥回宮,兒臣聽說太妃走得很安詳。”
“是,他們母子總算是沒留下遺憾。”
“兩個皇姐呢?”李添四處看看,說:“我好不容易回來,她們也不來見我?”
“不提她們,提了哀家就來氣。”
“她們還鬧嗎?”
“你不要操他們的心,好好在軍中效力就是。”梁太後笑笑,說:“母後給你備了你最愛吃的菜,你先去洗洗,等會就用晚膳了。”
“皇上駕到。”外麵響起太監的通報聲。
“大皇姐來了。”李添高興地走到門口,跪下道:“臣弟給皇姐請安。”
“快起來,快起來。”李洵將李添拉起來,笑著說:“現在是鎮南將軍了,也是手下有兵的人了。”
“那當然了,臣弟一定給皇姐護好江山。”
“行了。”李洵坐下,說道:“父皇泉下有知,看見你如今這般出息,當是最開心的了。”
李添也在一邊坐下,問:“三皇姐呢?”
李洵臉色一沉,說:“聽說出宮給侯冠儒遷墳去了,太妃歿了倒不見她這般盡心。”
“好了。”梁太後不悅地說:“你弟弟剛回來,別讓你們兩個的事情影響他。”
正說著,就聽見外麵傳來通報聲:“三殿下到。”
李洛一路小跑著,人還沒進到門裏,就嚷嚷道:“母後,添兒可回來了嗎?”說著進了門,看見李添已經坐在裏麵了,忙高興地走到他身邊,細細看了他,皺著眉說道:“怎麼黑成這樣?”
“三皇姐,怎麼一到你嘴裏,就沒有好話了?”
“我聽說你現在手裏可掌著幾百人呢,有出息了哈。”
“您和大皇姐到底是親姐妹,說的話都差不多。”李添笑著說。
李洛聽了,笑容立馬收了起來,這才不樂意地轉向李洵道:“給皇上請安。”
“免了。”李洵說:“你這兩日不上朝,聽說是給侯冠儒遷墳去了?”
“是。”
“這是你儲君該幹的事嗎?”
“您不是都要廢了我嗎?”
李洵被堵得火氣又要上來,梁太後卻斥道:“好了,沒完沒了的。有什麼事情出去說去,別在我麵前鬧。”
兩人這才不說話了,剛還熱絡的氣氛瞬間又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