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馮芸湘?”
“要是朕沒猜錯的話,馮芸湘在南山做工的主人家正是李沫,也可能因為乖巧甚得李沫喜歡。允王世子到南山去見李沫,碰巧看到馮芸湘,看他長得像周曦,便千方百計帶到宮裏,安插在朕身邊,做個內探。”李洵搖搖頭:“他到朕身邊兩年了,恐怕放出去不少消息。那他們知道朕的病情也不足為奇了。”
“陛下,奴婢有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怎麼了?”李洵問道。
“前年的時候,皇上南巡之前,跟萬福一起吃酒的人曾透露出一消息,說吳國舅當時到了南山私會庶子。”
“那為何當時不告訴朕。”李洵詫異道。
“當時並不知真假,奴婢,便沒敢上稟。”
“罷了,事已至此,你先派人盯好馮芸湘吧。”
采新剛退出去,萬福便走了進來,說:“陛下,三殿下到了。”
“叫她進來。”
李洛進屋,簡單給李洵行了禮,便問:“皇上找我有事?”
“這侯冠儒多大的家當,墳遷了三日還沒遷完嗎?”李洵看著李洛,問道:“今日朝上發生什麼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李洛看了一眼李洵,說:“正合了皇姐心意,早早下旨便是。”
“你到底要朕怎樣說你才明白?你是儲君,一言一行多少人看著,你要行為不端就會有人找你的茬,就會有人鑽空子,如今你因為跟朕賭氣就罷朝,這是一個儲君的行為嗎?你這般以後如何君臨天下?”
“這天下皇姐做得穩當,哪裏需要我?”李洛冷笑一聲:“我若積極一點,恐怕更不招人待見,何不有眼色一點,趁早自己不幹了。”
李洵看見李洛這番模樣便來氣,可她知道此時不是賭氣的時候,若還不修複兩人之間的關係,由著李洛這樣混鬧下去,局勢恐怕真由不得自己控製了。於是她耐著性子說道:“洛兒,你是朕親妹妹,朕著意培養著你就是讓你有一天順利即位,哪裏會猜忌於你?若有猜忌,朕當初不立儲君便是,何苦給自己增添煩惱。朕是你親姐姐啊,你寧願去相信外人所說的那些,也不信朕嗎?”
“即使我信你,小順子也死了,侯師傅也死了,連死後的清白也保不住。隨便您要怎樣,讓我當儲君也好,不讓我當也好,我總不在你眼前晃悠招您煩心可以了吧?”李洛說完,跪下磕了三個頭便扭頭離去了。
李洵氣結,喊道:“站住。”可絲毫沒有用處,又看見萬福從外麵進來,便不耐煩地說:“什麼事?”
“回皇上,”萬福小心翼翼遞上一本奏折,說:“八百裏加急軍報。”
李洵接過翻看一看,臉色便沉了下來,對萬福說:“敲鍾,臨朝。”
朝堂上,李洵握著奏折,語氣雖硬,可也透著疲憊與無可奈何:“西邊發來的八百裏文書,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柔蘭又回來了,怎麼辦?”
“皇上,隆熹三年,國家武將匱乏,軍隊懈於操練,可仍將柔蘭國打了回去。如今四年過去了,這四年間,皇上整頓軍務,選拔武將,我朝軍力與當時已大有進步,要出兵柔蘭,絕不成問題。”
李洵點點頭:“當年柔蘭國內局勢不穩,可如今情勢也不一樣,國內安頓了,他們也閑了,就想挑事,朕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隻是,主帥、副帥、先鋒等人選還得定下來,誰願西征?”
就見李槿出班說道:“八王曾帶兵西征,對西邊地勢軍情都頗為熟悉,他為主帥最佳人選。”
“八王久不問國政,身上又多有病痛,不知可願意?”
“皇上放心,八王平常病痛是多,可一旦聽見有仗可打,恐怕什麼毛病都沒有了。”
李洵點點頭,笑著說:“既然主戰,那糧草是大事,戶部立馬商議撥出軍費,購買糧草,運往西邊。其餘事宜,八王爺、昭榮公主連同兵部下來再議。”
半個月後,八王李相再次掛帥,帶著三十萬大軍西進,李洵此次是下了決心,再不受柔蘭牽製,因此從全國各處調集了精兵強將,準備一次性將柔蘭擊垮,再不給他們任何反擊的機會。
“臣定不負皇上所托,不將柔蘭擊垮,誓不還朝。”臨別踐行,李相從李洵手中接過帥印,對上發誓道。
李洵扶起李相,說:“朕期待八王得勝還朝。”說完朝著李相身後立著的幾位威風凜凜的將軍看去,眼光落到李添身上時,李洵眼裏便多了幾分憐惜和心疼。
李相見此,說:“您放心,我無論如何也將添兒好好地帶回來。”
“我實在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他才十四歲,隻怕這樣太急進,反而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