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放出了一點亮度,李洛就迫不及待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已經焦慮了一晚上,再也等不住了。走到林禮煊帳外,裏麵仍舊沒有動靜,李洛抓過一個值班的扈從,問:“侯大人還沒起嗎?”
那扈從一看是李洛,嚇得慌忙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說:“還有,還有一個時辰,才到,才到叫起的時候。”
“一個時辰?”李洛吃驚地問道,又指著慢慢泛白的天,說:“天都要亮了。”
“是。”那扈從又說:“侯大人,侯大人想著殿下昨日玩累了,因此想讓殿下多睡會兒。”
“睡什麼睡,我人都站在這裏了。”李洛不耐煩地嚷嚷道。
那扈從跪在地上不敢動彈,也不敢再說話。李洛氣鼓鼓地站在旁邊,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殿下怎麼起得這樣早?”
“回行宮啊,我們此次出來是查案的,又不是遊玩的。”
林禮煊不知道哪裏又得罪了這位小祖宗,隻得先遣走了仍跪在地上的小扈從,自己則賠著笑臉說:“殿下急著回去,臣這就叫去叫起。”說完朝一邊走去。
“站住。”李洛忙喊道:“我等你半天了,有話要問你。”
林禮煊忙折了回來,一躬身,抱拳問:“殿下請說。”
“你願意當我的駙馬嗎?”李洛直勾勾地看著林禮煊,毫不客氣地問道。
林禮煊一驚,長大了嘴巴看著李洛,不知她唱的又是哪出,可又不能不回話,腦中已是一片混亂,除了嘟囔了兩聲“殿下”外,再說不出別的話。
李洛皺著眉看他這幅模樣,急的抬腳就朝他腿上踢去,又問:“願不願意,你倒是說話啊。”
“臣……臣……”林禮煊腦門上已經滲出汗來,終於問道:“殿下何出此言?”
“我每日就想見到你,見到你我就高興,見不到你我就著急,平兒姐姐說這是因為我對你動心了,既然這樣,我總得知道你怎樣想的,才能去求皇姐賜婚啊。”
林禮煊這才放下心來,可突然又明白過來李洛的話是什麼意思,心裏一下子激動起來,好像心中有棵種子久久沒有動靜卻突然間綻放成花了,他努力想使自己鎮靜下來,可越努力卻越控製不住自己,半天,才終於找回一點理智,說:“此事重大,皇上……”
“皇上由我去說,我現在是問你願不願意?”
林禮煊“撲通”跪在地上,努力用最平和的語氣說:“蒙殿下錯愛,臣至死不渝。”
李洛一頭霧水,心裏埋怨起這人的扭捏,又問:“哪那麼文縐縐的,還是沒說清楚。你到底願意還是不願意?”
“臣,願意。”林禮煊一抱拳,堅定地說。
李洛這才開心的笑起來,看看天說:“時辰還早,我再回去睡會兒。”說完趕緊跑回到了自己的帳內,一頭倒在床上,方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又燒得厲害,心髒跳得快極了,她又想起林禮煊說願意時的模樣,一時興奮地手腳在空中亂蹬起來。回頭看見柳平兒還睡著,又走到她身邊,使勁搖了搖她,呼喚道:“平兒姐姐,平兒姐姐。”
柳平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見李洛紅撲撲的臉蛋,便問:“要走了嗎?”
“我剛問林禮煊願不願意做我的駙馬,他同意了。”李洛興衝衝地說。
“知道了。“柳平兒答道。
李洛見柳平兒這樣冷淡,剛有些失落,卻看見她一骨碌從床上翻起來,睜大眼睛問道:“你什麼?”
“林禮煊同意做我駙馬了。”
“你說真的?”柳平兒看著李洛,發現她不像是鬧著玩的,這才呆呆地說:“儲君私定終身,這事情可鬧大了。”
“怎麼?不是你勸我的嗎?”
柳平兒看著李洛,“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傻瓜,我是替你高興呢。不過,也不能高興太早,還有皇上和太後兩關要過呢。”
“母後一向疼我,才不是大問題。至於皇姐那,我要這次把差事辦圓滿了,就當跟她討個恩典。再說儲君二十歲後才能大婚,我才十七,還有好幾年可以慢慢磨。”李洛笑著說。
“你倒想得周全。”
回裕豐府的路上,李洛看著林禮煊一路傻笑,可林禮煊卻一本正經,看也不敢看李洛一眼,這幅模樣更惹得李洛開心。終於出了山,李洛因為一夜沒睡,又騎了那麼長時間的馬,早已經疲憊不堪了,鑽進馬車內,就一頭倒下睡起來,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進了裕豐城內,她坐起來由著柳平兒好好整理了一番,也就到了行宮門口。剛下車,就有守門的侍衛上前跪奏道:“啟稟殿下,上午有一男一女手持殿下的信物求見。”
李洛一聽,知道是陶式和陶仙回來了,忙問:“人呢?”
“已經在大廳等著了。”
李洛趕緊來到大殿,果然看見陶式和陶仙正坐在椅子上無聊,於是笑著說:“來了多長時間了?”
兩人聽見聲音,回頭看見李洛回來了,跪下先請了安,又回話道:“並不久。殿下去仙女山了?”
李洛點點頭,笑嘻嘻地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林禮煊,又拉起二人,問道:“這次說是和你們相聚,又要你們暗中幫忙,從豐泰你們出發到今天,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可有什麼發現嗎?”
陶仙說道:“我們發動了所有信任的人,總算查清楚了。這事兒並不是淮裕官員獨自犯下的。”
李洛緊張地看了一眼林禮煊和柳平兒,問:“你是說,他們受了,誰的指使?”
陶仙點點頭,說:“此事牽涉忠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