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045 月色撩人(1 / 2)

深呼吸,浸涼的空氣吸進肺裏,使柳鸞煙微微抖了抖,自袖中掏出那顆琉璃珠再次帶回脖子上,她知道,以後想要再從彭舒早的嘴裏問出些什麼來,怕是很難了。

戌時末,月正當空,色撩人。將琉璃珠塞進衣領,她小心地踩著池邊的石頭,一步步走上清池邊的台子,腳尖對腳跟地小步走在上麵,仿如在用腳步丈量著池台的寬度。

啪啪啪!

幾聲清脆的擊掌聲傳來,她尋聲望去,就見左苑門後走出一個人,卻是聞景函!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在這裏?剛才那一幕,他都看見了嗎?

“妙!真是妙哉呀!”聞景函拍著手,從左苑門後現身走出,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慢悠悠向她走來。

“奴婢叩見皇上。”突然想起白天他對自己不跪見的事兒不依不饒的,柳鸞煙也沒顧及從台子上下來,便就直接屈膝向他福了福,然後又試探地問,“皇上是說這月色妙,還是說什麼?”

“朕在歎這精靈月下走,巧言向彼心。”聞景函說話間已經踱至她麵前,就站在池台下,仰頭笑望著她,然後伸出一隻手道,“精靈,下來吧,就算是池水已經結了冰,站在上麵也太危險了。”

柳鸞煙看了下那隻手,折身繞回自己上來時的那台階處,並沒去理會他的幫助,還冷冰冰地拋下一句話:“奴婢上得來,自然就下得去,不敢勞皇上大駕。”從他那句話中,柳鸞煙也聽出了剛才與華采琴的對話,他全部都聽到了,心中不禁更是氣憤。他明明知道他那些輕佻的舉動會給她惹來禍端,卻還要一意孤行,用這種方式給她添麻煩!她現在要煩的事兒已經太多了。

情聖沒當成,反倒受了奚落,聞景函也不生氣,隻是施施然地縮回手,就勢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地道:“朕也不知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從第一次見到朕,你就這般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朕有那麼討人厭嗎?”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奴婢豈敢討厭你,隻不過,奴婢身份卑賤,還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莫要輕賤了自己。”從台子上下來,柳鸞煙咬住下唇,語帶責備地道。

明明是疏離的語氣,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分明就是在說為了她的安寧生活,請他對自己敬而遠離之。可這番話聽在聞景函耳朵裏,卻成了一種嗔怪的調調兒。他笑眯眯地走上前,挺拔的身高遮住了柳鸞煙頭頂的月光,俯下頭趨近她,魔魅地道:“再咬就要流血了,你怎麼總不懂得如何愛惜自己?”

縱是冷過這一冬瑞雪的心,此刻聽見這如情話般囈語的男低音,也會把持不住自己的心,馬上融化在他的語言裏,尤其這人還生了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在這樣撩人的月色下,還是那股不變的龍涎香味,呼出一口熱氣,冒著白色氣霧打在她的頸間。可柳鸞煙卻沒什麼反應,隻是退後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淡淡地道:“螻蟻尚且偷生,奴婢怎麼會不愛惜自己呢。”

遭到前所未有的拒絕,她的舉動鼓舞了聞景函天性中的征服欲,使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直起身,他搖晃著手中的折扇,洋洋自得地道:“你要朕幫你找的人已經有結果了。”

“他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柳鸞煙猛地抬起頭,眸子裏滿是關切和焦急。

“找不到。”在她的注視中,聞景函不加修飾地說出了這三個字,然後就緊盯著她的表情。

“怎麼會找不到?找不到是什麼意思?”柳鸞煙急急地追問道。

“他有可能已經不在東澹境內了。”他說的是實話,這幾****派人搜遍了整個東澹地界,就是沒有柳達通的消息,如此說來,柳達通很有可能已經不在東澹或是不在人世了。隻是,他還是不忍說出那個殘酷的可能,因為他知道,她那股天下萬事皆與己無關的漠然下,就隻有對親人的關心。

“不在東澹……”柳鸞煙踉蹌著後退幾步,腦子裏一片空白,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再也無法維持住那股冷靜,就隻能急促地深呼吸,感覺喉間似有什麼東西堵住,呼吸有些困難,四肢漸漸無力,幾欲向後仰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