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等人守在電閘那邊,終於等來了因為搜索山頭而姍姍來遲的張警官。
始終心係著案情發展的方堃立刻帶頭迎了上去,“張隊,情況如何?”
張警官拍了拍他的肩頭,失望地搖搖頭,隨後他看向方堃詢問他這邊的案情進展,“你們查出什麼來了?”
他們在保護案發現場的同時,由方堃帶頭的一小部分警員也在勘察現場,但是經過多次盤查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他們隻能將在現場的一些小發現如數稟告給張警官。
由方堃帶頭,張警官攜著鄧耀忌廉等一眾警察在方堃的帶領下來到了警方看守的重地。
老式單閘。
圍在電閘周圍小心保護現場的警員們看到張警官帶人過來了,紛紛自覺讓出了一條道。
張警官率先走近了。
電閘地下大片幹燥的地麵,殘留著一攤明顯的液體痕跡。
周圍還零散分布著少量細小黑色粉末狀物質。
張警官從方堃手上接過手套戴上,緩緩蹲下身,食指小心的在那灘液體痕跡上蘸了一點,稍加觀察了一下顏色,借拇指的力微微搓拭摸清質地後,謹慎的遞到自己鼻下嗅了嗅。
“無色無味,質地清透無粘稠感,應該就是普通的水。”
那當然是普通的水。
瞧他們那小心謹慎的模樣,忌廉忍不住覺得可笑。
同時又對他們感到可悲。
不過就是在這起案件中接觸過太多有毒物質,以至於這群警察全部都成了驚弓之鳥,連最基本的鑒別功能都喪失了,什麼都要親自上陣檢驗一番才肯放心。
至於麼?
正在仔細勘察的張警官當然不能明白忌廉此時心中所想,他正在將那團不明的黑色粉末物質放在手指上捏了捏,不能快速分辨出那團物質的來曆似乎讓他感到很困擾。
因為站在他斜前方的忌廉看他伴隨著凝起的粗眉,眸光也逐漸趨向暗沉。
而甄言就如同一個上帝的操盤之手,站在暗處冷眼看著一眾警員因為撲朔迷離的案情而皺緊眉頭而苦惱煩憂,甚至對自己的人生以及能力產生了質疑。
尤其是他視線鎖定的張警官。
其他警察全部是辛苦而不值一提的工蟻,而張警官無疑是守在巢穴的蟻王。
對比玩弄這些小重量級的工蟻們,自然是玩弄蟻王更加有成就感。
他向來就有以玩弄權威人士而汲取快感的惡習。
比如他的父親忌桅,也是其中之一,當初隱藏實力跟隨忌桅學習法醫知識時,他可沒少扮豬吃老虎暗中給忌桅使絆子。
但是這種快感又跟甄言在一起時截然不同。
一種是心理上的類似於虛榮心的滿足,而另一種則是腎上腺素受到刺激後直達中樞神經的那種興奮之感。
而甄言則屬於後者。
能使一向冷靜自持毫無七情六欲的自己陷入毫無理智的快感之中的,目前有且僅有甄言一人。
他表達對一個人最高愛意的方式就是殺死他。
所以他殺了甄言三次,卻對現場任何人提不起興趣。
而他對自己絲毫不在乎的人,不隻是接觸,即便是半分幫助也是吝嗇的。
他此時來做代理法醫的目的,其實就是衝著甄言一個人。
幫助驗屍雖是職責範圍之內,卻也是他的極限。
更何況張警官不是周瀚。
前者有著三十多年的偵案經驗,而後者隻是初出茅廬的小警察。
在案情上進行誤導的方針或許對周瀚行得通,對張警官那種辛辣老練的人貿然實施卻是極具有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