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洋兄的小說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散文化傾向。好像他是有意在把小說和散文這兩種不同的文體,往一塊捏合。顯然,這是他為了增加小說寫作的隨意性和可讀性。比如《北京漁人》,這篇小說是他在“文化大革命”後期寫的。寫之前他曾不止一次給我講過要寫這篇東西的想法。這篇東西你可以把它當小說來讀,也可以把它當長篇散文來讀,讀起來還很輕鬆、愉悅。他寫的是在“文化大革命”那個人人自危的年代裏,漁人們隻要把小漁筏子往沙河裏一扔,人往小筏子上一站,立刻就進入了另外一個天地境界。他們一邊撒著網,一邊貧嘴鬥舌,胡喊亂叫,高興起來再把二鍋頭往嘴裏灌上幾口。於是,一個無憂無慮、坦心露肺、自得自樂的人間仙境,便出現在我們的麵前。這篇小說張揚的是人的本性,展現給讀者的是一幅人和大自然融而為一的風景畫麵。在“文化大革命”當中,張洋兄能寫出這樣的小說,可見他的創作思想之一斑和他的勇氣。
老舍先生在講小說的寫作時,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小說就是寫記憶。
張洋兄的這些小說,主要都是寫他記憶中的人和事。他不趕時髦,不追潮流。他總是按照自己對小說的認識和理解,不慌不忙、我行我素地慢慢寫著。他對小說除了愛好別無所求,沒有功利目的。應該說他是屬於玩兒文學的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