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的其他人嚇壞了,他們企圖來解救領隊,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黑馬上的劫匪的劍意壓製了所有人,連行沙自己都很難輕易脫身。而且一旦他對白馬上的敵人出刀,那麼黑馬上的敵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行沙沒有把握避開他的劍。
這兩個人當真配合的天衣無縫啊!行沙這個時候隻能去敬佩敵人了。
就在行沙陷入絕望之時,他瞥見身後的瀲星動了,那一刻他甚至都沒有看清瀲星的動作,下一刻,瀲星就出現在他的側麵,準備迎擊白馬上的敵人。
瀲星慌亂中從身邊的一個遊俠腰間拔出一柄大刀,那柄刀又寬又厚,算的上是一件重刃,在敵人揮刀斬下的一刹那,瀲星雙手握著刀柄擋在月刃之下。
“鏘——”的一聲,刀刃相克,擦出一道火花,在夜色中映出馬上之人震驚不已的眼眸。
刀刃相克,瀲星沒有半刻停頓,收刀後退,腳尖著地,然後轉變攻擊方向,從行沙與黑馬之間插入,舉刀劈向黑馬的雙眼。
黑馬上的男人沒有料到麵前的少年居然攻擊他坐下馬匹,馬匹受到驚擾,連連後退,使得他也無法正常出劍。好不容易凝聚的劍勢也被破解了。
借著這個空隙,行沙也出刀了。
他的目標是打算偷襲他的白馬男子,行沙一步躍起,直接來到那人麵前,然後右手從衣袖中抽出,在他麵前劃了一個半圓。緊接著收刀回袖,從出刀到收刀,隻在一瞬間,沒有人看清他的刀。
黑馬上的男人曉得行沙的厲害之處,但是他來不及去救同伴,隻能大喊一聲。
小心——
白馬上的男子猛然回過神,他看到麵前出現一道完美的弧線,由寒光凝聚而成,這一刀早已經超越了他剛才的月刃。感覺到死神的逼近,白馬男子立刻運力到雙手,舉起長刀斬向襲來的刀刃。
喀嚓——
長刀雪白的月刃裂開,一指厚的刀背都被斬斷,刀刃不減半分。白馬男子平躺在馬背上才得以躲過刀刃,當他再起身時,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行沙一擊成功便不再理會白馬男子,距離他十步遠處,瀲星抱著大刀跟黑馬男子纏鬥在一起。
黑馬受到來自瀲星的恐嚇,不停的走動,黑馬男子不得不去拉韁繩,這樣一來他就隻能單手倉促迎擊瀲星。
笨重的大刀在瀲星手裏被靈活使用,可是瀲星不懂任何刀術,出刀沒有一點章法,耍起來好像在切菜,又像在宰殺野獸。這也是沒辦法了,瀲星就用刀幹過這些事,還是他老哥教的。
商隊其他人見到瀲星跟敵人打鬥的不相上下,一個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難道自己在做夢?這個小子居然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剛才有許多遊俠都被馬上男子劍勢壓製,一時無法回複,他們幫不上忙。
“都別愣著了,趕緊向西邊跑!”
行沙的喊聲把他們從夢裏喚醒,一個個總算是想起來商隊如今正麵臨什麼,當下押解貨車就跑。隻有兩個人沒有動,一老一少。
老的是行沙的副手,少的是赤陽。
“李老,快帶小陽走。”行沙命令道。
“可是……星哥還在……”赤陽很為瀲星擔憂。
“陽少爺,相信你沙爺爺,那個小子不會有危險的。”李老不顧赤陽的掙紮,一把抓起赤陽,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沙爺爺,一定要保護星哥……”赤陽的喊聲也逐漸被夜色湮沒。
瀲星還在跟黑馬男子打鬥,男子似乎覺得騎在馬上有點兒欺負小孩子,便挑開瀲星的大刀,從馬上躍下,同時舉起長劍當刀使,朝著瀲星劈下來。
瀲星舉刀護住胸口,青色劍刃隨機來到他麵前,直接切入刀身,劍尖劃過他的胸口,險些入肉。
行沙知道瀲星已經盡力了,他還有待磨練,下一刻他便朝著瀲星麵前的男子揮出一刀。
一道完美的月刃出現在男子麵前,男子被刀刃震退幾步,等他再拿目光去搜尋與他對戰的少年,麵前已經沒人了。
男子緩緩收劍回鞘,寶劍入鞘,四周的劍勢立刻化為烏有,他看著遠方的夜幕喃喃自語。
“逃了嗎?”
“賀蘭,要不要立刻去追。”不知道什麼時候,白馬上的男子來到名為賀蘭的男人身後,目光灼灼看著遠處。他雖然折了兵刃,可是身體無礙,隨時可以再次出擊。
賀蘭沒有動,也沒有吭聲,他不下命令,隱藏在夜幕中的手下便不會動。一時間,場麵又陷入了沉寂。
過了一會兒,賀蘭開口道。
“不必了,我們的埋伏肯定會被行沙察覺的,他不會按照我們的想法行事。”
說完這些,一向沉默寡言的賀蘭突然問身後的藍九,“你覺得這次對手如何?”
藍九瞥了一眼自己的殘刀,麵無表情的回答道:“行沙一刀,名不虛傳,可是……他已經老了。
“是啊!行沙老了,所以他隻能做磨刀石,可是,今天咱們似乎也扮演了一回磨刀石呀!”賀蘭說著拿下麵具,褪去眼神中的殺氣,俊美的容顏在夜色中因為苦笑而更加迷人。
藍九也拿下麵具,同樣俊美的容顏,比賀蘭略顯年輕,此刻他麵色如冰,雙目如同夜色下的湖麵,隻映出夜空中那一對新月。
“我想追上去殺掉那個小子!”藍九突然冷冷的說。
“怎麼?”賀蘭看了藍九一眼,“感覺到危機了!真是後浪推前浪啊!我都感覺自己已經老了。”賀蘭說著轉身。
嗯?
在藍九疑惑的目光中,賀蘭蹲下身子,從腳下撿起了什麼東西。
“從那個小子身上掉下來的,一塊月型玉佩。”賀蘭說著拿近祥看。
藍色的玉佩在月光下耀耀生輝,拿在手裏好像拿著天上的新月。賀蘭目力不錯,很快就看清玉佩上麵的文字。
“以月之名,普照終生。”
賀蘭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了上麵的文字。
藍九站在賀蘭身後,夜色下他看不到賀蘭的改變,隻能憑聲音的變化推測,賀蘭手裏拿的玉佩必定有什麼重要的意義,許多年了,他從未見過賀蘭有過這般失禮,聲音之中竟然飽含驚喜。
賀蘭手指不停的摩挲玉佩上的那一行小字,身上氣息亂了好幾次。
“九,恐怕你不能動那個少年了。”過了很久,賀蘭神色終於放鬆下來,拍著藍九的肩膀說:“哥哥奉勸你一句,趕快把剛才的念頭打消掉。”
“因為一塊玉佩?”藍九有點兒不高興。一方麵他不喜歡自己的意願被違逆,另一方麵,他也不喜歡自己搭檔賀蘭因為某種原因做出妥協。
“這可不是一塊普通的玉佩!”賀蘭把玉佩放到月光下,欣賞玉佩。“它還有一個名字,你一定聽說過,無塵令!”
“無塵令!”藍九終於動容。
“就是你口中的那個男人的隨身令牌。”賀蘭把玉佩拿在手裏不停地把玩,“世人隻知道那個人有‘美男子悼月’的名號,可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月無塵,隻有受過他幫助的人才知道的名字。十幾年前,他行走在六洲十二海,時而是一個放蕩不羈的美男子,時而是一個行俠仗義的名士。因為他的仗義助人,使得受過他恩惠的人遍及六洲十二海,大家為了回報他,便達成了一致協議,隻要大家見到他的‘無塵令’,就要保護擁有令牌的人,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你知道為什麼大家要達成這個協議嗎?”賀蘭問藍九,藍九自然是不知道,即使賀蘭剛才所說,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因為月無塵愛他身邊的人勝過愛他自己,因為隻有大家這樣做,月無塵才不會拒絕大家的好意。”
“人都是自私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藍九堅持自己的觀念。
“算了,等你見過他,你就不會這麼想了,聽說他已經出山了。”賀蘭看著手裏的玉佩,心生疑惑。
這塊玉佩怎麼會在一個少年身上?等等!賀蘭回想起和他交手的少年所使的功夫,臉上再次露出微笑。
怪不得!
“咱們退回去,行沙這單貨不做了。”賀蘭把玉佩放回原地,回身上馬,然後頭對著夜幕命令道。
藍九同樣上馬,他是賀蘭的搭檔,倆人共進退。
“咱們去哪兒?弟兄們出來一趟不能空手而歸。”藍九問賀蘭。
“聽說有一支來自寒煙港的押鬼的隊伍,咱們去賺點兒外快。”
賀蘭說完,一頓韁繩,騎著黑馬隱入黑夜。
就在賀蘭的人馬離去不久,西邊夜幕中突然躥出兩個黑影,一老一少悄悄的出現在旁邊的樹上。
“老頭,我的玉佩就掉在這裏了,我下去找找。”
來人正是去而複回的瀲星和行沙。
本來行沙帶著瀲星一路去追商隊,結果沒跑多遠,這個小子便又要回來,說什麼玉佩掉了。
小子,命重要還是玉佩重要?行沙在另外一棵大樹上給瀲星望風,心中誹謗不已。當他聽到瀲星對著自己喊話,行沙氣的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
“小子,安靜點兒,劫匪還沒有走遠呢!”行沙壓低聲音提醒瀲星。
“知道了,天這麼黑,不太好找呀!”瀲星的聲音還是老樣子。“要是能打個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