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茅草房上的煙囪正冒著一圈圈的炊煙,老人抱著小孩走進院子裏,院子當中有三張竹椅,中間有一張竹桌,桌子上擺放著一壺熱好的清茶,其中一張椅子上正坐著一位披著赤黑色的棉大氅,大氅上粘著些許雪白,身材消瘦,手上叼著茶壺閉目養神的山羊胡老人,看年紀和抱孩子的老人相差不大。老人中庭飽滿,顴骨略凸,眼窩深陷,嘴唇卻有些發白,但是看他閉目養神的樣子似在很享受現在這種感覺。
在大胡子老人進到院子的那一刻,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已經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終是帶回來了嗎……。”喝茶老人喃喃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像是在問抱小孩的老人,像是在自問一般,眼睛卻是從睜開後就沒離開過大胡子老人懷裏的那個東張西望的小東西,隻見看的一陣走神,連臉上那溝壑縱橫的皺紋也在這一刻凝重了許多。
“嗯,七仔到家了!”像是知道大胡子老人說什麼似的,七仔又開始手腳並用的劃拉著老人的領口,此時才發現,小孩子裹著一團白色的棉襖,棉襖的左肩上被寫著了一個蒼勁有力的“墨”字!棉襖上還纏著一圈青沙延伸至老人的背後,這樣就能很好的固定孩子,也不至於影響到老人的行動。
山羊胡老人看到小孩左肩的墨字後,原本掛著寒霜的眉毛一陣顫抖,眼神更是一縮。
似乎是聽到了有人來,這時升著炊煙的茅草屋裏行出了一位身材肥胖,身高七尺,身上穿著黑色皮衣,腰間纏著圍布,黑色的褲子下是一雙穿破了的麻布鞋。右手持著鍋鏟,臉上被煙熏的油膩漆黑顯得有些滑稽的胖老人。
胖老人頭上稀稀疏疏的長著幾根白發,耳朵招風,眼睛明亮,一下就看到大胡子老人懷裏的七仔。他的反應就比喝茶的老人大的多,隻見他斜長的眉毛頓時躍起,碩大的招風耳由於激動的原因有些顫抖,嘴角更是不自然地往上咧起。
隻見胖老人快步的走到大胡子老人身邊。
“哈哈,二哥,這是……這,墨,墨七?是墨七嗎!”
小孩子叫墨七,胖老人想笑又不笑,語無倫次,滿是皺紋的手來回的搓動著,看著墨七眼神裏溢滿了激動和溺愛。來回的找尋著身上看看有什麼東西擦手,他想抱抱這個眼睛清澈分明,嘴唇有些泛紅,全身看起來都肥嘟嘟的小東西。
最終還是忍不住,在身上胡亂的擦了一下。
“來,來,二哥,給咱抱抱。”
“三弟……你這是?”大胡子老人被稱作二哥,眼神充滿了愕然,這是他認識胖老人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見到胖老人這麼的激動,而且眼神裏的溺愛他從來沒在胖老人身上看到過,哪怕是他那已入土的妻子。雖然嘴上這麼問,但是手上還是趕緊卸下青絲,穩穩的把孩子遞了過去。隻是大胡子老人不知道,在他遞過去孩子那一瞬,他眼裏的溺愛一點也不比胖老人少。
披著著赤黑色大氅,留著山羊胡的老人此時攜著茶壺狠狠的悶了一口,然後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山羊胡老人雖然瘦弱,但是站起來後一點也不見矮小,身高快到大胡子老人的耳際了,要知道大胡子老人可是有八尺之高!
他有點駝背,肩膀往上聳著,腰半弓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疾病纏身,弱不禁風的老人。
被稱作二哥的大胡子老人此時見狀,他便快速的走到近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