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幸不辱使命,我把七仔帶回來了。”大胡子老人上前抱拳道,順手解下束在胡子上的草繩,隻見大胡子瀑布一般散開,髯長竟達一尺八寸!飄逸之間好不自在。
山羊胡老人微點下顎,上前扶著大胡子老人的前身幫其拂掉肩上惱人飄絮,他知道這個二弟最重禮節,為人一身正氣剛正不阿,但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一個地方。
“回來就好……。”山羊胡老人歎了一口氣,尾音拖了很長一嫋。
似又想到什麼,老人原本看著孩子有些散光渾濁的眼神驟然明亮。
“此子是我們的希望,也是那兩位的希望,所以,我不希望有誰能決定此子的希望,他,就是希望!”山羊胡老人眼睛從小孩身上移開望向天空,顫抖的手掌在虛空中撫摸著什麼,隨即眼睛又再次閉上,好似他說完這番話後也在細細回味其中意思。
大胡子老人聽到這番話後起初還沒什麼感覺,就覺得大哥今天怎麼說話這麼彎彎繞繞,用詞有點重複太多了。
品味了一陣,大胡子老人好似懂了什麼,臉色從剛開始的不解,隨後變成了震驚。
“這,大哥,我……!”
“不必多言,這是墨七的命,誰都阻止不了,我們憑什麼去幹涉?此話就此打住,往後誰也不許再多言一語,也就是你才會勸解我,老三早已明白其中道理。”山羊胡老人擺手打斷大胡子老人將要說的話,語氣中的不容置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隻見胖老人依舊哈哈直笑的逗弄著小墨七,充耳未聞。
大胡子老人臉色漲紅,嘴唇嗡動,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化作一聲長歎,好似這一刻,他明白了。
胖老人則在一旁哈哈大笑著逗弄小七仔,渾然不顧臉上的油漬和煙熏直接就往七仔臉上蹭。等到分開時,一老一少兩人都成了大花貓,小孩也一樣被逗弄的沒心沒肺的格格直笑。
“叫三爺爺,這是二爺爺,這是大爺爺。”胖老人抱著小孩按照遠近依次來回指著自己三人。
“三……爺,爺,二……。”小墨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胖老人,嘴上有些奶聲奶氣的叫出來三個字,在正準備說第四個字的時候,胖老人一下子往墨七臉上親了過去,“波”的一聲特別響亮。
“哈哈,好,好,好!”胖老人心情激動之下竟是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唔…髒…髒。”小墨七淚眼汪汪的說著,不停的用手去擦著他的小臉,以此來表示他心裏的不滿。
“哈哈…!”看到小墨七如此動作,在旁的老人們都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山羊胡老人也都被逗樂了。
小墨七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下意識的歪了歪頭,一臉的茫然。
見此,老人們更是笑得無所顧忌,在笑聲中洋溢出來的輕鬆也仿佛感染到了整座小山村,農家屋舍中飄出陣陣炊煙,配上暖人的和煦,在這大山中,竟是連初春裏透骨的寒意都被驅散了不少。
三爺爺瞬間用手架起墨七腋下,撒腿子就跑,讓小墨七感覺好似在天上飛一樣。
三爺爺在院子裏撒丫子跑,小墨七被舉的很高。黑白分明的眼睛入神的看著這周圍的一切,遠處覆於林間的白雪,即將末於天邊的暖陽,相連著入眼處成片的梯田,頭頂望不盡邊的碧藍色的天和雲,三間金黃色蓬鬆又帶點奶白色的“蛋糕房。”
盡管呼吸的空氣有些寒冷,但至少小墨七此刻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有兩個天。
“糟糕,菜糊了……。”不知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