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3)

沈堇的本科是在北京語言大學讀的,男友是高中同學兼大學同學,他們完成的壯舉讓同學羨慕,但兩人卻並不滿足,上大學後受英國外教的影響,兩人下一個目標就誕生了,他們相約要一起考入英國讀碩士,沒有明確的學校指向,隻要能申請到獎學金即可。如果一同考入就格外歡喜,不管其中誰考入,都要等對方一年,失利者一年後還不能考入就自動放棄感情不給對方牽絆。當時締約雙方的出發點是要鼓勵和鞭策雙方,如今卻成了一道刻痕,深深的印在沈堇的心裏。兩人第一次考試就選擇本校考點。結果,他第一次雅思考試就以6.5分的成績被新白金漢大學錄取,但她卻隻考了6.0分。如今他的第一年課程也基本要宣告結束了,自從男友遠赴英倫之後倆人的聯係頻度要按月來算,如要統計需四舍五入。

留學沒有相信中那麼美好和輕鬆,學校密度極高的授課;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一開始聽課都似懂非懂,很難適應。還有教授要布置的各式各樣的作業,要認真完成因為都需要評分且要記入期末成績。忙完作業都已是深夜,室友需要安靜自己也疲憊襲來,看一眼時間沈堇已經準備開始新的一天的學習了。有時會發條信息給沈堇,告訴她自己苦不堪言的學習,疲憊之極。加上一句給沈堇的早安祝福。沈堇收到信息也不知道回複什麼。漸漸的他發來的信息也沒有了,而沈堇因為那道刻痕也不願去打擾他。內心暗暗的下定決心時刻提醒自己要義無反顧。

這才選擇考點的她選擇南京,複習選擇北京,因為這裏有以前的老師,可以隨時請教。二來可以隨時把握複習的動向還有和一起考試的同學交流。但她不選擇北京的考點,也許是想忘記第一次失利的慘痛回憶。回到家在父母的陪伴下完成這次對她至關重要的考試。

考試快要臨近,她告訴方喻自己下周要提前回去準備。方喻被這突入其來的變故打亂了方寸。他設想的始終如一毫無變化的每一天雖近乎相同,但對他來說每天的顏色都是不同的。他不覺得枯燥單一,隻是期望和沈堇待在一起,陪她走過這段短暫的黑暗之路。可是他沒有想到告別會這麼快,他都沒有想好怎麼告別。原來所有的告別都是倉促的,天下本就沒有準備好的告別,告別根本無法準備。方喻開始不被沈堇情緒直接控製,情緒已經短路,那些在他身上原本光芒四射的東西消逝的杳無影蹤,他沉浸在無法喚醒的沉默裏。這一切的變化沈堇都看在眼裏,她惠心紈質,柔弱如水,看到失魂落魄的方喻,好像快沒有電量的手電筒,燈光斷斷續續直到奄奄一息。

方喻的話少的可憐,好像被頑固的沉默綁架。沈堇開始變得滔滔不絕,她把不想說的和沒有說過的都開始播放。方喻充耳不聞的聽著或者隻是看起來在聽,這一天太過漫長對他們來說都是同樣的感覺,方喻無法開口,自己本想開口,在沈堇如此關鍵的時間節點,他應該擯棄一切產生負值的能量,隱藏壓製自己的滿溢的情緒,用裱糊的方式把流露出來的情感封裝,可是越想如此,越無法做到。強迫也無濟於事。沈堇責備自己或許不應該說出來,應該像他們相識那般用一個紙條來告別,或許那樣自己會好受一點,可是她又覺得那樣的方式太過殘酷,太過無情。她做不到,現在看到方喻她好生後悔,她應該把寫好的字條留給方喻,可是她最終選擇放棄。

方喻堅持把沈堇送回家,他看著她消失在轉彎處的小院,那就是沈堇和同學合住的校園小居。他呆呆地望著,望著昏暗的路燈。橙黃的光隻能照耀門口那一小片的光亮。它身後都是漆黑,即使是燈也是無能為力束手無策。明天沈堇不去自習,她要收拾東西。他們在圖書館相見和再見的日子被劃上了句號。不過沈堇答應他,讓他去送站。

回到家,屋子空蕩蕩的。按下開燈的開關,聲音響亮刺耳。他沒有洗澡,沒有泡腳,直接紮進被窩,他開始討厭這些習慣,習慣真是讓人討厭的東西。他從陌生處來,從零開始,直到成為你的一部分,一旦上身很難丟掉。他剛習慣了有沈堇,可她就要離去,雖說隻是短暫的離去,可是這樣的短暫太過未知,當然他衷心期望她得嚐所願,遠赴他鄉。可是那就是一種長久的離別,是離別中最沒有希望的。他用被子把頭蒙起來睜開眼睛,有限的漆黑就在這一層被窩裏,可他知道無限的漆黑就潛伏被窩之外,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被窩裏。逃避了一晚躲不了更多的夜晚,自己始終都要麵對。

他想對沈堇說些什麼,說些讓她能回來的話。可是回來還是要走,那回來的意義是什麼,一次別離自己都無法抵禦,再一次他又怎樣去麵對?他最終說服自己,現在沈堇需要的不是難舍難離的無助,她需要來自友人的鼓勵和支撐,應該給她扶穩梯子,還要叮囑她不要回頭,向前看向上爬不要再回頭看。對,這才是你要做的,要記住,方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