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棠突然輕笑一聲,那笑聲顯得有些刺耳。“你就那麼自信,我肯收下這份禮,幫你的忙?”他挑起眉,淡淡的看著秦榮生。
“我買下富麗賭場,本就是打算送給三爺的,與幫忙無關。三爺能收下這份禮,我已經覺得很榮幸,至於幫忙,三爺若是不方便,不幫我這個忙,我也可以理解。”
杜晚棠嗬嗬一笑,“瞧你這話,若是我不幫你,倒有些不識抬舉了……”
“豈敢……是我不識抬舉,挑了個三爺不想要的禮物送給您……”秦榮生也淡淡看著杜晚棠,他們雙目對視之間,杜晚棠才真正看清楚秦榮生的模樣。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份禮我收下了,入會的事,你敬候佳音吧。”
“多謝三爺。”秦榮生一笑,站起身道:“既然生意的事談完了,那就飯桌上敘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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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晚棠沉默的吃著菜,他修長的指拾著筷子,輕輕的挑揀著碗裏的菜,似乎無一感興趣。秦榮生親自將那桌上的一盤武昌魚夾了一塊,送到沈月兮碗中,“沈公子,你喜歡的菜,嚐嚐味道可還正宗?”
沈月兮點了點頭,卻是有些不解的看著杜晚棠。從初見麵起,他似乎就對秦榮生的態度並不熱情,此時又沉著臉,那種不熱情簡直到了極點。
沈月兮有些看不下去了,道:“榮生,你跟山田光耀去日本後,他待你怎麼樣,是他叫你回來的?”
秦榮生笑了笑,沒答話,給沈月兮倒了杯清酒,道:“這是從日本帶回來的,您嚐嚐?”
“月兮,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提什麼。”杜晚棠低著眼皮,用筷子戳了戳碗裏的飯,淡淡道:“榮生不想提,你就別問了。”
秦榮生聞言一笑,道:“不,我不是不願意提。我和山田先生去日本後,他待我很多,教了我很多東西。這次是我自己要回來的,因為一個故人。”
“哦?哪個故人?”杜晚棠抬眉,看著秦榮生。
“三爺,您別光吃飯,多吃些菜。”秦榮生又朝杜晚棠碗裏夾了菜。
杜晚棠見他避開話題,臉色微微有些不悅,將筷子放下道:“我吃飽了。時候不早了,月兮,我們該回去了。”
“可……”沈月兮剛夾著魚送到嘴邊,還沒遞進去。
“走吧。”杜晚棠說著,已經拾起一邊傭人遞過來的大衣披上,道:“這魚太腥,入口味澀,火候不夠。”
沈月兮隻得匆匆與秦榮生告別,跟著杜晚棠走了出去。秦榮生看著那瞬間空下來的餐桌,輕端起清酒,抿了一口酒。
此時,餐廳後的暗處慢慢走出一個人,年紀很輕,和秦榮生相仿,生相極是俊氣,他看著獨自飲酒的秦榮生,順勢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道:“你說回來是為了一個故人,那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三爺?”
秦榮生似乎被那酒的烈性微微震了一下,蹙了蹙眉,隨後淡淡看著那青年,道:“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青年立刻一笑,道:“哦,那我便知道答案了。”
“久哥,洪爺這幾年四處托人找你,你回來了也不去見他麼?”秦榮生給他遞了一杯酒。
洪久接過酒杯,方才還在微笑的臉沉了沉,將那酒一飲而盡,道:“這麼多年他都沒給過我好臉色,現在還把洪幫的事都交給了杜晚棠這個外人,我和他已經恩斷義絕,為何還要去找他討不痛快?”
秦榮生道:“他對你不過是管教嚴厲了些,但親情仍在,你也不至於對他太決絕。”
洪久冷笑一聲,道:“洪幫本來就是我外祖父的基業,他不過是入贅洪家,得到我娘的扶持,才能坐上大佬的位置。我外祖父和娘過世後,他就迫不及待讓和外人一起控製洪幫,把我打發到日本,這不是管教嚴厲,他不過是怕我有一天奪了他的位置而已,為了求自保,他如此對我,根本談不上親情!”
“山田光耀讓我們回來重振黑龍幫,就是要打破洪幫獨攬大局的形勢。榮生,雖然我知道你對三爺不同一般,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你我都不過是山田光耀的棋子,身為棋子,我們要做的就是照著山田的吩咐去走好每一步棋。如果你有什麼私心,要去破壞這個棋局,別說是山田,就算是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你明白嗎?”
秦榮生一邊舉起酒杯,淺嚐一口,一邊道:“我明白。”
洪久這才有了笑意,舉起酒杯,道:“祝我們成功,都能達到自己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