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荷田僵直的坐在馬背上,身後陌生男子的氣場強勢,鼻息沉穩清爽。
她常聽人說,氣穩且連成一片,定是高手,看樣子這兄弟二人也並不是尋常的旅人。
荷田不禁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四處張望。
快馬加鞭了半日,已是到了這座離京城最近的小鎮,荷田畢竟頭一遭見得鮮活的古代民俗風情,便被吸引了目光。
小鎮雖不甚繁華,但也熱鬧。青石板路一通到底,兩側並無高樓,隻一些攤販臨街叫賣。間或幾家酒樓客棧閃過,到是民戶房屋居多,偶爾也有看似富貴人家的朱門綠瓦。行人大多悠閑,或走或停,討價還價。
這裏也算天子腳下,百姓生活定是祥和安穩的,見了他們騎高頭大馬,卻也不覺驚奇。
荷田正想著,卻覺馬兒一頓停了下來。“葉姑娘?”藍陵叫她,她才發覺自己出了神兒。忙道:“藍公子莫怪,我一時圖新鮮走了神,可有什麼吩咐?”
“倒沒什麼,隻是走了半日想必姑娘也累了,不如在這休息一晚,明兒一早再出發,斷也不會耽擱了姑娘。”藍陵穩住騅雪。
荷田聽了,心道總歸有三天的時間,如今才過了一天不到,據那靈橋當日所言,此番也花不了許多時間,住一晚權當在第六時空怡情,說不得便答應了。
藍陵二人在客棧前下馬,跟小二囑咐了幾句,帶著荷田進了店。
店麵不大,卻也整潔,布局一看便是花過心思的。一色梨花木桌椅,一樓大堂人並不多,幾處客人打尖吃酒,到很安靜。
掌櫃的聽聞要住店,忙讓人帶了上二樓開了三間客房安頓下。三人下樓來吃飯,點了幾樣菜,蘇揚別的不論,卻單單要了一壺上好的酒。
荷田和他二人也半熟了,便笑道:“蘇公子定是酒中俠士了,連趕路吃飯也少不得它。”蘇揚扯了扯嘴角,冷峻的臉上添了點暖意,難得開口:“葉姑娘說笑,暖身而已。”
荷田並不餓,來了多半日,她早已發現這副身子有弱症,動輒不勝怯力,便不敢多吃,少頃就上了樓進房自行安歇了。
卻說蘇揚在門外,聽得葉荷田呼吸漸漸穩了,便轉身向藍陵房中走去,推開門,見他正沉溺的發呆。藍陵看他來了,就起身問道:“睡熟了嗎?”
蘇揚一點頭,冷道:“我見她指尖周圍有一層薄繭,上下馬雖看似不熟悉,但體態輕盈無比,定是輕功了得,善使暗器。但不知是不是逃出來那個。”
藍陵聽了皺眉,半響方說:“我卻不見她身上有暗器,為人也過分大意,不像我們的人。如今要緊事在身,且她又是上京投親,咱們不宜多生事端,先放著她。”
“姑丈寧錯殺三千不放過半點,你倒是比他慈悲。”蘇揚聽了,回身要走,卻丟下這麼一句。
藍陵無奈,笑說:“父親的脾性,早晚不合時宜,閣中大小事,還得咱們幫襯些,你性格冷僻,莫要學他才是。”說罷自己先閉眼在椅上養神。
蘇揚沒再言語,徑直出了門往自己房中去了。
荷田一覺畢,已是深夜,傍晚貪睡走了困,隻得起身,喝了點茶,對鏡閑坐著打量自己,拿著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及膝的長發。
她時而彎了嘴角,計算著時間還有兩日,再有半日光景定是能進京的,好在附身的地方離京城不遠,辦完了事再玩上一日便能回去了。
再而又顰了眉,轉念一想,萬一三日內沒能拿到涎龍珠,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就這麼坐了一會,忽覺眼前有什麼光亮閃過,荷田下意識的一抬手,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也不禁驚了一跳。
她手裏竟然牢牢的夾著一枚銀質柳葉鏢!鏢尾栓著紅纓,上插著一張疊好的信箋。
荷田冷汗直冒,想不到自己占的病秧子身體竟然還是暗器高手,況且窗外擲鏢的也好像算準了能接到似的直直朝自己麵門而來。
她緩了一會心神,方展開信,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力透紙背的小字:“客棧後,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