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偶遇怪童(2 / 2)

“小鬼,我會這麼白白讓你嚇昏她嗎?”百慕嬰啼突然拽住小孩兒的衣角,說:“雖不是什麼大事,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就不和你追究了。”

“別叫腩‘小鬼’......這不是活人的地方,嫌命短就趕緊背著她回去,腩可不想多數兩個數。”小孩兒不耐煩地說。

“數數?不是活人的地方?”百慕嬰啼問道。

小孩兒盯著百慕嬰啼,髒兮兮的臉上眼睛竟顯得分外明澈,他認真地說道:“腩今天已經數了十二具了。明白嗎?”欲將衣角從她手中脫出,見她不死心,又說:“這除了連影子都追捕不到的嗜血如命的殺人狂、瘋狂地強盜、買(沒)用墮落的官差,就隻剩下屍體還算安分。聽明白了就趕緊回去!”說著,他掙脫出衣角,嗅了嗅空氣,道:“乃試試這味道,不覺得這屍體腐爛的腥臭讓人作嘔嗎?”他走進連清,俯下身子抓起她的雙肩使勁搖晃著,道:“每天,都會有一些自以為是的可笑之人前來送死,就像......”他伸出右手啪啪地掌摞著連清,說:“乃們一樣。”

聽罷,百慕嬰啼自是十分意外,怎生得還有個猶如北國充滿血腥的地方,然而對這裏,似乎更齷齪的叫人作嘔。更叫人意外的,說出這番話的這個孩子,真的該是十一二歲的小孩該有的模樣嗎?雖然他的語調讓這番話聽得又是如此別扭,卻絲毫沒有小孩子該有的天真無邪的樣子,隱約覺得像是閱曆人世的長者。

“乃這個......臭小鬼!”說話的是連清,他被打了幾十耳刮子總算是清醒了過來,臉上愣是多了兩團紅暈。

小孩兒見狀,說:“這下好了吧?乃已經醒了,買(沒)腩啥事了。”說罷,轉身欲走,不料一隻手竟將他胳膊拽了起來,托在半空中。

是連清,她麵露凶神,咬牙切齒地說:“竟敢嚇唬我!看我不把你閹了剁成肉泥喂狗!”一字一句像是要生吞活剝了下去。

小孩兒試著掙脫,竟發現此人力量之大超乎自己想象,這才慌了,全然沒了適才的盛氣淩人,宛若哀求的小花貓楚楚可憐,道:“腩錯了,大哥哥......腩、腩知錯了。”連清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麵目更加猙獰。小孩見狀,生生咽了咽口水,說:“腩、腩帶乃們去!去這裏最好的酒家!滿湘樓。”連清似乎有所觸動,稍緩了神情,立馬又變得惡狠狠,急的小鬼說:“乃們的賬單腩包了!?”

連清一下子鬆了手,“啪”的一聲,小孩兒一屁股摔落在地上。小孩兒摸著屁股,不滿的撇著嘴,喃喃說:“啊,疼疼疼。腩要是能去的起滿湘樓早都吃到酒醋鴨子了!還在這裏好心勸乃們?”他翻起衣服邊尾的布料,眼珠子掃了掃胯下,又呢喃道:“好在小兄弟哥們兒保住了,沒了乃腩想玩水槍的時候怎麼辦!”說完,隻見百慕嬰啼捂著肚子“哈哈”笑了兩聲,像是強忍著笑意,她耳朵甚好,方圓百裏內的風吹草動能聽的一清二楚,覺著小鬼身上適才那個長者的身影已然消失無蹤,現在站在麵前的才是個天真的小鬼頭。

連清見狀很是詫異,和百慕嬰啼一同長大十七載,也不見她如此開懷地笑過,尚且連玩笑都說的僵硬,怎的如此高興?連清覺得像是被孤立,皺了皺眉,怎的就你們在那玩的快樂?連清凶惡地盯著小鬼,拖著他脖子,眼睛瞪得瓦亮瓦亮,道:“乃剛剛,說什麼了嗎?”

小孩兒見狀,心想這人真是個漢子、甚是嚇人,忙說:“沒、沒說什麼。”說完,他嘿嘿地幹笑了兩聲。

“白雪凋,血色倉,妖魔降在人間。

鬆株赤,桑子悲,哀鳴蕩回陰府。

孩兒笑笑,鬆兒青青。

繁羽殘,衣冠傷,鳥兒冤唳暮晨。

王女喚,鳳凰啁,思念醒了千萬。

縱使安然,而妖無骨,魔無魂。

何能采蓮,拂碧柳,照三竿?

身是怪類,何以去,而何以當?

一盞茶味亦如昔。”

一陣清脆嘹亮、卻又幾分深沉的歌聲突然輕飄飄地蕩在天空之中、彌漫在狼藉的土地上,與雜塵肆逸、甚至參雜著屍體味道的空氣甚是不符。歌聲傳到連清耳朵裏,她詫異的睜著眼珠子說:“這、這不是北國歌謠嗎?”她固然驚訝,心想:“北國不是已經滅亡?什麼人能唱此歌?”她便欲拉著百慕嬰啼去追尋這歌者,不料百慕嬰啼已先她一步噔噔飛了出去。

小孩兒見兩人欲追去,心裏自是暗喜,心想趕快溜走,何料連清竟手臂一伸,便將他頭顱夾在腋下,弄得他呼吸敦促,甚是艱難,便一同飛奔了而去。小孩兒用手拚命掙脫連清的胳膊,大叫道:“乃放開腩!要、要沒呼吸了!”連清哪裏理他,隻管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