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我“是誰(1 / 3)

都說孿生雙胞胎有邪惡屬性,我們不知道別的雙胞胎身上是不是這樣,至少在我們身上確實有體現。

最早是在我們三歲的時候吧,我們被事業型女超人母親大人扔到了鄉下,讓我們的奶奶帶我們。

奶奶眼睛不好,但是一天到晚都樂滋滋地忙活著。我們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麼可高興的,所以我們每天手拉著手坐在搖搖椅上,默默無聲地觀察她的高興來源。

“你們家兄弟真乖呀,不像我家兒子,整天到處瘋跑。”

“嗬嗬!我兒媳是大城市的人,所以這兩孫子被教得忒有教養了!”

……

於是我們明白了,奶奶的高興源於我們。唉,真無聊,還以為她藏了藏寶圖呢!

我們不再呆在家裏,手拉手走到外麵去。

剛下過雨,地上泥濘不堪。我們看看自己腳上幹淨的白布鞋,共同退了一步。

“啪”一聲,一個小孩子在我們麵前滑倒,髒兮兮的滾了一身泥,他也不哭,轉頭看到我們,眨眨眼,笑嗬嗬朝我們走過來。

好髒,好傻。

我們轉身就跑。

我們每天都會巡視一次周邊“領土”,這樣就不可避免地看見了鄉下小孩各種讓人無法理解的遊戲。掏鳥蛋、捏泥土、撿樹葉……突然抱住然後一起倒在地上,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鄉下孩子真幼稚!

我們望天,不由地為母親大人提過的另一個母親祖國大人的未來感到擔憂。

“殷家兄弟怎麼都不講話?會不會是啞巴?”

“我從沒看過他們玩耍,難道是傻子?”

奶奶聽了閑言碎語很不高興,氣勢洶洶地跑來盤問我們:“你們為什麼不和其他孩子玩?”

“無聊!”

“幼稚!”

聲音稚嫩清脆,還含著些許奶奶沒聽出來的不屑。奶奶於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我們聽到她和別的大人說:“我們家兄弟是大城市的孩子,不愛玩鄉下玩意兒……”

我們突然發現,奶奶從沒叫過我們的名字。

說起我們的名字,被極不負責的母親大人叫成了“一左一右”,大概是報戶口的時候覺得丟人,她臨時把“左”改成了“佐”,“右”改成了“憂”。看看,立馬高端大氣上檔次了。

“請問哪位是哥哥,哪位是弟弟?”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問。

母親大人為難地看了一眼仰著腦袋巴望她的我們,大手一揮,“先左再右!”

於是,殷佐成了哥哥,殷憂成了弟弟。

但是誰是殷佐,誰是殷憂呢?

這個問題恐怕得列入《殷家大事記之未解之謎》了。

有一次,奶奶給我們洗澡,先洗完了一個,去拿毛巾,結果回頭看著一模一樣光溜溜的我們,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深沉思考。

她試探地說:“洗過澡的憂憂站起來讓奶奶擦擦身。”

我們對視一眼,雙胞胎間的默契,電光火石間讓我們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於是,沒洗過的不知道是“憂憂”還是“佐佐”果斷站了起來,被自認為聰明的奶奶擦擦身抱出去,而洗過澡的不知道是“憂憂”還是“佐佐”這一天洗了兩次澡。

我們想,這就是我們“邪惡”的起源。

我們愛上了扮演遊戲。

我們跟鄉下的小孩玩“猜誰是殷憂誰是殷佐”的遊戲。當然沒有人猜對,因為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們無意中聽鄰居家的大叔說沒有身份的人是黑戶,我們少有的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黑戶是什麼,但黑黑的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於是我們第一次認真地思考起自己的身份。

既然我們一個叫殷佐一個叫殷憂,就必須有所區分。於是我們開始在我們的人生劇本上創建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