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陳揚把筆記本在膝上挪了一下,露出半張正臉給他,客氣地笑笑:“有,明天有個環保知識競賽,跟地球與環境工程學院聯辦的。”

王援退了半步避開他那台筆記本的滾滾熱浪,頗為同情:“你還真是……昨天剛結了那什麼學術論文大賽,你打算今晚把明天的事全趕出來?於娉婷那姑娘不是挺能幹麼,分一半給她啊。”

聞言,葉祺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聲,陳揚隨之搖頭歎氣:“上回給了她三分之一的策劃案和前期準備,她一晚上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葉祺清清嗓子,瞬間將其捏成尖細狀態:“喂,陳揚,策劃案第一段要不要開頭空兩格啊~人家問你還不是因為信任你嘛~”

連邱礫都笑了。他一個不慎碰到了桌上的手機,正巧一個電話進來,手機自己再震了一下,華麗麗砸在了地板上。

眾人皆翹首探看:“誰的電話?這麼倒黴催的。”

邱礫撿起彈得老遠的零部件,裝好,卻開不了機,有些沮喪:“素言的電話。”

袁素言,邱礫遠在京城的女朋友,據說是比他還上進勤奮的人,本來電話就比較稀少,主要靠電子郵件和湊巧碰上的企鵝聊天。

王援迅速翻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先打回去再說,女人不哄立時就要炸毛。”

邱礫卻猶豫著沒接:“可我不記得她的號碼。”

顧世琮遙遙指著他的企鵝界麵:“你們不是高中同學麼,趕緊問一下別人,總歸問得到的。”

葉祺忽然狡黠地笑了,敲敲床欄引陳揚看過來,用唇形一字一句地說:“他不會的。”

陳揚眨眨眼,露出一絲頑皮的笑意,依樣畫葫蘆無聲地“說”:“肯定不會。”

果然,邱礫想了一會兒,還是算了。他說素言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

當然,誰也不知道,此刻北京的街頭冷雨淒迷,一輛輛車的車前燈變換著角度在她麵前劃過,袁素言一個人拿著手機站在街邊,固執地一遍一遍重撥。異鄉的生活那麼艱難,一個人不可能光憑才華和驕傲去對抗無孔不入的寂寞,聖人都做不到。她冷得簡直要肝肺皆冰雪,他的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

彼時清俊少年,站在黑板前用最簡方法解決了那道老師拿來刁難他們的題目,那種倨傲而淺淡的笑意襯著畢業季漫天絢爛的鳳凰花,曾經溫暖了她無數個日日夜夜。

如今,卻顯得那麼遙遠而飄渺。他不在,他總是不在。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寢室裏躺倒了一個邱礫,頂燈一關,其餘人等該幹嘛接著幹嘛。

樓上最近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原本一幫一件外套穿兩個月的家夥開始勤洗衣服了。但牛仔褲和厚外套都不怎麼容易擰幹,夜半時分一直往下砸水珠子,掉在他們陽台的欄杆和瓷磚上,滴答,滴答,搞得像恐怖片兒的經典背景音。

邱礫忍無可忍,怎麼都睡不著,一翻身坐了起來。平日古井無波的眼睛裏燃著平靜的怒氣,讓溫柔可親的顧公子不寒而栗,主動請纓:“我去找他們商量一下。”

葉祺剛好忙完手上的活,靠在椅背上往後一仰:“要不我去?”

眾人連忙語言催促小顧:“你去你去,就你去最合適。快去快回啊,邱哥等著睡覺呢。”

葉祺莫名其妙,開了個聊天窗口,十指如飛:“幹嘛都這麼不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