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什麼消息告訴我們,但我們卻有消息要告訴你。”費爾普斯重新坐到沙發上說。
“我想,是很重要的消息吧?”
“是的,昨晚我又遇到一件很危險而且很嚴重的事。”費爾普斯表情嚴肅,心有餘悸地說,“你可能不知道,但我開始覺得,我不知不覺被一個罪惡陰謀給瞄準了,他們的目標不僅是我的榮譽,而且還有我的性命。”
“啊!”福爾摩斯叫道。
“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盡管我知道,我從沒和人結仇,但從昨晚的事來看,的的確確是有人要謀殺我。”
“請講給我們聽聽吧。”
“昨天晚上,頭一次沒人在這裏護理我,我自己一個人睡——我感覺非常好,我想我不需要別人伺候了。但我晚上還是點著燈。嗯,大約淩晨兩點鍾,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陣輕微的聲響驚醒。那是老鼠咬木板一樣的聲音。我躺在床上仔細聽了一會,還以為就是老鼠呢。後來聲音越來越大,突然從窗上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我驚得坐了起來,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頭一陣聲音是有人從兩扇窗戶的縫隙間插進工具撬窗的聲音,第二陣是拉開窗閂的聲音。
“接著那聲音停了十分鍾左右,好像那人在等,看那些響聲是不是把我驚醒了。後來,我又聽到了輕輕的吱吱聲,窗戶慢慢地打開了。因為我的神經已經清醒了,我再也忍不住了,便跳下床,猛地拉開了百葉窗。一個人正蹲在窗旁。轉眼間他就逃得不見蹤影。他頭上係著蒙麵布,把麵孔的下半部都蒙住了,所以我沒能看清他是誰。我惟一能肯定的,就是他手上拿著凶器,那是一把長刀,他轉身逃跑時,我清楚地看到刀光閃了一下。”
“這是個重要的情況,”福爾摩斯說道,“請問你後來怎麼辦了?”
“要是我身體好一些,我一定會跳出窗去追他。但我那時隻能按鈴把家人叫醒。這就耽誤了一些時間,因為鈴是安在廚房裏的,而仆人們又都睡在樓上。不過,我使勁喊叫,叫來了約瑟夫,他又把其他人給叫醒了。約瑟夫和馬夫在窗外的花圃裏發現了腳印,但因為最近天氣很幹燥,他們追蹤到草地上,就再也找不到腳印了。然而,路邊的木柵欄上,有個地方有一些痕跡,他們說,好像有人從那兒翻過去,翻越時把欄杆尖都碰斷了。因為我想最好還是先聽聽你的意見,就沒有報告給本地的警察。”
費爾普斯講述的這段經曆,顯然讓福爾摩斯想起了什麼。隻見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激動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
“真是禍不單行,”費爾普斯笑著說道,顯然,昨晚的事讓他受驚了。
“你確實有點危險,”福爾摩斯說道,“你看能和我一起去宅院四周散散步嗎?”
“嗯,可以,我想曬曬太陽。約瑟夫也一塊去吧。”
“我也去。”哈裏森小姐說道。
“你還是別去的好,”福爾摩斯搖頭說道,“我想請你就留在這裏。”
哈裏森小姐不高興地坐回原來的椅子,而她哥哥則和我們一起出了門。我們走過草坪,來到了這位年輕的外交家的窗外。正如他所說,花圃上的確有些痕跡,但已經模糊不清,無從辨認了。福爾摩斯俯身看了一會兒,接著就聳聳肩站起身來。
“我看誰也不能從這些痕跡上發現什麼,”他說,“我們到宅子四周都走走,看看盜賊為什麼偏偏選中了這間屋子。我想,這間客廳和外室的大窗戶應該更方便他進去。”
“但那些大窗戶從大路上可以看得很清楚。”約瑟夫·哈裏森先生提醒說。
“哦,是的,不過這裏有一扇門,他可以從這裏進去嘛。這扇門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供商販進出的側門。晚上是上鎖的。”
“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嗎?”
“從來沒有。”費爾普斯回答道。
“你房子裏頭有金銀餐具或其它能招引小偷的東西嗎?”
“沒有,我房子裏頭沒什麼貴重東西。”
福爾摩斯把雙手插進衣袋,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漫不經心的神情在房屋周圍遛來遛去。
“順便說一下,”福爾摩斯對約瑟夫·哈裏森說道,“聽說你發現一處地方,那個人是從那兒翻過去的。你帶我們去看看!”
這個矮胖的中年人把我們帶到了那個地方,那裏有一根木柵欄的末端被人碰斷了。上麵還耷拉著一小段木片。福爾摩斯把它折斷,拿在手上仔細看著。
“你認為這是昨晚碰斷的嗎?這痕跡看來很舊了,是吧?”
“啊,可能是的。”
“這兒也沒有翻過柵欄跳到外邊去的腳印,我看在這兒找不到什麼線索,我們還是回臥室去商量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