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偵探的臉上,都流露出同情之色。

但誰也不打算,現在就打斷張先生的思緒。

“我真算是幸運,沒有在那次打擊中一蹶不振。”張先生歎了口氣,又說道,“而是奮發圖強,又創造了自己的輝煌事業!在那之後,到現在,我因為怕自己的夢遊症嚇著別人,就一直是獨自一人生活。雖然孤獨,可我卻安然自在。直到僵屍頻頻出現後,又把我拉進了恐怖的深淵。”

他又急促地說道,“你們知道,一個瘋子開設高級飯店,比什麼傳聞都可怕。飯店肯定會關門大吉。現在,你們也應該理解,我為什麼在睡覺時,讓蘭妮小姐將門反鎖了吧。”

“而實際上,總卡在晚上的時候,根本就不在您的身上。”珊杜忽然想起,蘭妮小姐鎖門的情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隻有那張總卡才能鎖上門。而您怕自己,半夜因為夢遊而出去,就將卡交給了蘭妮小姐保管。”

“你是怎麼知道的?”張先生呆若木雞地盯著珊杜。

“是蘭妮小姐,泄露了您的秘密。”珊杜嘲弄地撇起嘴角,“可如果她鎖上了門,您又是如何在半夜裏出去,又在走廊裏,發現那個白影子的呢?”

張先生的臉上,毫無慌張神色。

他不緊不慢地說,“我跟你說過了,整個國際飯店有一張總卡,可以打開所有房間的門。還有一張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卡。在蘭妮小姐離開以前,她會將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卡拿走。將國際飯店的總卡,給我鎖在保險櫃裏。”

“她一定不知道,您曾經患過夢遊症?”珊杜又問道。

“是的。這件事情除我自己以外,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張先生一臉正色地說道。

“您現在,也懷疑蘭妮小姐?”傑西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盯著張先生。

在張先生開始敘述的時候,他又開始記述。

“可我現在十分猶豫,並覺得不該這麼想。”張先生帶著懊惱的口氣,說道,“每天晚上,鎖保險櫃時,我都在場。而且,鑰匙都會放在我的辦公桌裏。你們知道,人在夢遊的情況下,會失去一些記憶的。如果沒有放在身邊,我很難找到。再說,現在我隻是預防自己會突然發病,而沒有真正的夢遊過——至少,我的房間裏沒有混亂跡象。每天早晨起來,我發現保險櫃裏的物品,都完好無損。”

三劍客誰也沒有說話,都在暗暗地琢磨,這件怪事。

張先生的目光,隨著他們打量。

“可我也不敢確定,僵屍和偷盜的人,就不會是我。在我看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自從那一次嚴重發病以後,我就一直對自己的行為懷疑。甚至一到了夜晚,就膽顫心驚。如果這件事情被警察知道,調查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我自己,那我的一切就全完了——這也是,我為什麼重金打發那些失物者,而沒有報警的真正原因。”

“那就請您,先讓我們看看那些監控錄像。”珊杜說道,“在這件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以前,最好不要向任何人露透。您的家人、蘭妮小姐,也不例外。”

“我也是這麼想的!”張先生馬上站起來,“監控室裏有保安值守,我現在就去,將那些有白影子的視頻截圖拿來。在這個客房的電腦裏,可以播放。”

他神情凝重地看了三劍客一眼,就疾步走出了客房。

“真是沒有想到!”傑西連連搖頭,“無論怎麼看,我都無法看出,張先生有什麼精神上的障礙。”

“這可真夠嚇人了!”維森餘驚未消地叫道,“我們真要好好調查一番,這會不會是他自己,因為夢遊,而製造出的一場可怕的玩笑。”

珊杜並沒有加入兩個人的談話。

而且看表情,他完全沒有聽到兩個人在說什麼。

“他現在,一定在想蘭妮小姐啦!”傑西帶著嘲弄地,將眼睛側向珊杜。

“是她的男朋友!”維森跟著叫道,“他肯定認為,他們發現了張先生的夢遊症,從而悄悄在暗地裏,實施盜竊。想想,如果不是飯店裏的員工,怎麼會知道某一個客房裏,放有貴重物品呢!”

“可張先生會認不出,監控錄像裏的自己嗎?”一直沉默的珊杜,突然抬起頭,嚴肅地自語道,“那些監控錄像,他肯定看了無數遍了——除非非常不清晰,要麼,他是不會認不出自己的。”

維森還想找點兒什麼話來反擊,可想了半天,覺得自己輸給了珊杜。

沒一會兒,張先生就回來了,拿來一張光盤。

珊杜馬上將光盤,放到電腦的光驅裏。幾個人一臉嚴肅,忐忑地盯著播放器裏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