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她可以為你去死嗎?我告訴你,我也可以。”我迅速地拉開皮包,從裏麵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飛快地向手腕劃去……

拿刀的手被安傑及時捏住了。安傑紅著眼睛,痛苦地說:“小如,你何必如此呢?她和你不一樣的,她跟我的時候是個處女。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如此辜負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

我轟地一下震住了,小刀叮咚掉到地上,回過神來,我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光:“你不是說你沒有處女情結嗎?其實在你的心裏,處女還是高貴的更需要憐惜的,而我就活該遭你的拋棄對不對?”我收起了眼淚,義無返顧衝了出去。為這樣的男人自殺,不值得。

安傑的婚禮是在一個月後舉行的。那天,我跑到酒吧,買醉。往事種種已成過眼雲煙,婚紗照自然沒有去取,祖傳戒指我也還給了他,婚照、祖傳戒指都套不住愛情。套住安傑的最終還是紫竹的貞操。喝到醉眼惺忪時,我在酒吧破口大罵,罵男人混蛋、偽君子、騙子。所有的男人都望著我,驚奇的,戲謔的,暖昧的,什麼眼神都有。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極像個殘花敗柳。

幾個月後,我去超市采購食物。轉了幾圈,竟遇上安傑和他的妻子——紫竹,他們在選購嬰婦用品。見了我,安傑臉色訕訕的,畢竟他對我還是有一絲愧疚的。略有發胖的紫竹偎著安傑,一臉幸福的笑:“我懷孕了,寶寶快三個月了。”“哦,祝福你們!”雖然恨著,但我還是對他們擠出了一朵微笑。趁安傑去收銀台的時候,紫竹告訴我:“安傑是個好丈夫,我懷孕以後,他不許我做一點家務。每天早晨,他都要為我做早餐,還說要保證母嬰營養……”一陣痛漫了過來,安傑為了她,重複我以前為他做的事。

與他們分別後,鬱悶無處發泄,便狠狠朝前飛了一腳。沒想到正踢中一部小車的尾部,報警器發瘋般地叫,嚇得我落荒而逃。

幾天後的深夜,電話鈴尖銳地響起。我抓過來,聽見了安傑慌亂的聲音:“小如,快過來啊,紫竹流紅了,怕是要流產。”我一驚,穿起衣服衝到樓下打車。在路上,我煩亂地想:“你不是恨他們嗎?為什麼聽說他們有事,竟也緊張起來了?”

紫竹被我們送到了醫院,病房外,安傑煩躁地抽著煙。來來回回地走著怨著:“都怪我,不該讓她為我衝咖啡。她懷孕了,怎麼能去衝咖啡呢?”看著他對紫竹的心疼,我狠不得衝上去喊:隻不過是懷孕而已,連衝個咖啡都不可以嗎?但嘴上卻安慰他說:“放心吧,有那麼好的醫生,紫竹不會有事的。”醫生出來了,說胎兒保住。

安傑長長地鬆了口氣。突然,醫生皺著眉說:“你們男人總是不懂憐惜妻子,她到底做了多少次人流啊,子宮薄得幾乎沒有能力保護胎兒。”我們同時呆住了。尤其是安傑,眼神空洞地望著醫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走出了醫院。濃濃的夜色,我真想放聲大笑,那個紫竹可是第一次為安傑懷孕啊。但心頭暗湧,更是晦晦的酸澀。我想起當初與安傑走過的那個時尚小屋,“還你處女身,隻要80元。”那個紫竹,精明得隻用80元,就毀了我與安傑的過去和未來。

原來愛情,有時脆弱得隻值80元。

戀愛中的人,除了極少部分戀愛後能結婚,並從此白頭偕老的人以外,大多數人都曾被愛的利劍傷過。也許,隻有在失去的瞬間,才驀然醒悟,原來自己曾經擁有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