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是她們派這個小特務來的,想耍弄我。
她的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飛快地眨著,好像在盤算怎麼給我點兒顏色看看。
車門被這個小特務推開。
“有沒有暈車藥?”她的臉紅撲撲的。
我想她真要是難受,也準是被泡麵撐的。
可我還是認真地在工作台上找了起來。
這是好不容易,能讓我發揮乘務員職責的機會。
“有沒有?”她迫不急待地等著我出醜。
“等等!”我井然有序地翻工作台上的各種雜物。
“是不是這個?”我從一個白色盒子裏,翻出一個藍色的小藥瓶。
剛要仔細查看藥瓶和上麵的說明書,就被她一把搶去。拿著瓶子回到座位上,衝那幾個姐妹哈哈大笑。
那樣子真像裏發瘋的狒狒。
“給我!”我羞得滿臉通紅。
雖然我以為自己在大喊大叫,可還是無法讓那幾個姐妹們聽到。
更無法撕破臉皮衝出去,把藥瓶搶回來。
正當我焦急地在休息室轉來轉去,詛咒那幾個家夥們天天被請家長。胖先生回來了。
他把一張肥胖的臉,貼在乘務員工作室的玻璃窗上。被壓扁的鼻子,就像被狗熊舔掉了似的。
“嘿,怎麼樣?”他說話,玻璃窗上被哈上一層白霧。
“很好!”我挺起胸脯,拿下掛在牆上的鑰匙。
準備隨時去完成他交給的任務,也想掩示我不知所措的臉。
“不要亂動鑰匙,停站前五分鍾,將兩個廁所的門鎖上!要等到火車停穩,才能打開車門。記住了嗎,小鬼頭?精神點兒,將車廂中掉在地上的垃圾,打掃幹淨。如果誰脫鞋,就拿笤掃捅他的腳丫子,抽煙也是一樣。”他那張貼在玻璃上的臉,越來越白,“我要去休息車廂躺一會兒,有點兒頭暈。不像你,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他嘀咕著,哼著小曲走了。
我很想讓他幫我把那個藍色小瓶子要回來,可是他已經走了。
順著玻璃窗望去,那幾個女孩兒正等著我過去出醜。
陽光透過玻璃窗,曬得我的臉熱得要命。
請把瓶子還給我,我想我應該做為一個工作人員,一本正經地走過去。然後把瓶子要回來。
不!我想那種事應該順便幹。
我拎起一個灰色的大垃圾袋,準備去收勤勞的旅客們,製造的垃圾。
順便把藍色小藥瓶拿回來。
“請把那個塑料瓶給我!”我已經站在這幾個女孩子麵前。
可根本沒有勇氣要回,本該屬於乘務員的小瓶子。
我手上拿著她們製造的垃圾——飲料瓶。就是搶藥瓶的那個女孩兒遞給我的。
她們正盯著我,一臉嚴肅。在等著我說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