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樣。
有時她真希望他可以病,病到乖乖的呆在家裏,不會出去亂跑,等她回來。
讀書時看過一篇小說。說一個女孩子,長得非常非常豔,也非常非常冷。
她的班裏有一個男孩,是係裏的運動健將,功課了得,人也長得英俊,有很多很多女朋友,象換運動衣一樣換。
夏天過後是秋天,又是一個新的學期。
男孩再也沒來上過課。有人說他去了海外,有人說他輟了學,甚至有人說他結了婚。男孩的父母都在國外。不知為什麼,校方、學生家長,都沒有細細追究。
他,就這樣從這個班裏失蹤了。
女孩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了,又考了醫學院的研究生。等到她成了女博士,已經沒人敢再追她了。她冷,足夠冷。也有足夠的光輝,照花許多人的眼。
她始終一個人。
她死後是作為一代名醫讓人紀念的。她最偉大的成就是改進了按摩方法,可以幫助癱瘓的病人恢複一定的知覺。
她死後第二天,人們終於打開了她一個人居住的別墅。
她的別墅從來都沒有招待過客人。
滿牆的蝴蝶標本。
別墅裏有一個地下室。地下室裏有一輛輪椅車,輪椅上坐著一個頭發雪白的老人。他已經死了。經過檢查,他死了一星期。
他就是那個曾經風華正茂、精力充沛到到處跑來跑去沾花惹草的男孩。
在那一年的夏天,他曾經也招惹過她,不過事後就忘了。她卻沒忘。
她從小孤獨。孤獨的女孩子唯一的玩具就是活生生的蝴蝶。她真的喜歡蝴蝶,可是這些活的蝴蝶總是要飛走。她就把它們都做成了標本,想到了就可以拿出來看看。
她愛上了他。這是他沒去在意的。
在暑假快過完的一個下午,她約了他到家裏玩。
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特製的鐐銬鎖住了。
他憤怒地喊過罵過,也苦苦哀求過。
他是愛過她,也恨過她,最後是習慣。
他們就這樣過了一輩子。
他從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隻要她願意,他始終在她身邊。
他是不是幸福,沒人知道。但是她一定幸福。她的幸福在她的手心裏緊緊攥著呢。
7
“男人你一定要給他自由的,上次他出差去北京,去了一個禮拜,什麼時候走的,什麼時候回來,他什麼都沒跟我說。他從來都不跟我說。我也不去問他。他有他的工作,我也有我的生活。他在,當然更好。不在,也無所謂。”
靈子和小音坐在中信泰富下麵的麥當勞裏吃漢堡。
聽小音說得那麼振振有辭,靈子疑惑,“可是相愛的人不是會舍不得離開對方嗎?你們這麼久的分開,你忍受得了?”
“傻瓜,都是這樣的。我爸爸和我媽媽也這樣,我小的是時候爸爸老是出遠門,三天兩頭不回來,我媽帶著我不照樣過?誰離開誰了活不下去?”
說著,狠狠咬一口麥當勞新推出的泰式漢堡。
“那你還戀愛幹什麼?”
“一個人寂寞呀。而且戀愛了,情人節有人送花,生日有人送禮,吃飯、坐車、買衣服,都有人幫你買單,有什麼不好?他現在對我很好的。”
“那他,會不會覺得不自由呢?”
靈子很想知道,是西渡一個人特別在乎自由呢,還是天下男人一個樣?
“應該不會吧,他沒說過,我不知道。”
小音看一看靈子,“怎麼,是你還是西渡,覺得不自由了?”
“當然不會是我啦。是西渡。他說他太累了,被我束縛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