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經理談到這裏,話鋒一轉:“偵探先生,我們的豔舞是健康舞蹈,絕對沒有色情淫蕩成分,您可以帶夫人來看看……”
嶽劍忠打斷他的話:“有沒有客人跟舞女約會的情況?”
“我們這裏的客人大多是有身份的人,他們不跟舞女約會。隻有一部分客人是‘饞貓’,等著跟跳完舞的姑娘約會。但我這裏有規定,誰在工作時間跟客人約會,我就開除她!”
“要是舞女不在工作時間跟客人約會呢?”
周經理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那我就管不了了。姑娘們離開歌舞廳,在外麵幹什麼,是她們自己的事……”
白瑩被綁架到西灣街一幢綠色房子裏。
她遭歹徒阿超綁架時拚命反抗,被阿超用重物擊昏,現在才醒過來。
白瑩蜷曲身子躺在床上。她的雙手和腳腕都被繩子緊緊地捆綁著。
白瑩吃力地蠕動身子,從床上坐起來。
周圍沒有聲響。寂靜中,她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她發現自己的衣著完整,身體也沒有什麼不適之感。她想,自己一定沒有被強暴。
那麼,歹徒為什麼要綁架她?
一定是為了油庫坐標!
但她不能說。什麼也不能說。
門外傳來腳步聲。
白瑩側耳細聽。
腳步聲越來越響。
白瑩的心猛烈抽搐起來。
阿超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她的麵前。他手中拿著一根藤條鞭。
白瑩覺得,他就是綁架她的歹徒。
“你該對我們談談吧?”阿超悶聲悶氣地說。
“我跟你沒有什麼可談的。快放我出去!”白瑩的聲音裏有一股怒氣。
“油庫坐標在哪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放明白點,白瑩小姐。”
阿超玩弄著手中的藤鞭。
白瑩扭過頭來。
“白瑩小姐,對付一個女人用不著太多的刑具,隻需一條藤鞭,就會讓她遍體鱗傷,疼痛難忍。你還是快點說吧!”
白瑩仍不答理。
阿超的手腕輕輕一揚,藤鞭就像蛇一樣舞動,其尖端離白瑩的臉龐還不到一公分,她的頭部本能地向後一縮。
阿超見狀大笑:“白瑩小姐,我這藤鞭最喜歡吃女人臉上的粉脂。如果你的臉被它劃花了,可就再也當不成豔舞皇後了!”
“卑鄙!”白瑩憤然說道。
“別不識抬舉!再不說出油庫坐標藏在哪裏,我就對你不客氣!”
阿超咆哮起來,像發怒的惡魔一樣揮舞藤鞭向白瑩的臉上抽去……“住手!”
羅彬不知從哪裏冒出來。
他奪下阿超手中的藤鞭:“你怎麼能這樣對待白小姐?”
阿超故作驚訝:“彬哥,你怎麼知道白瑩在這裏?”
“我在東亞歌舞廳沒有見到她,就猜想一定是因為她是阿貴的女朋友,阿貴欠了你們老板的債,你們把她抓去了!”
“阿貴告訴老板,要用油庫坐標抵債,並說坐標在她手上,可她硬是不開口!”
阿超跟羅彬一起演雙簧給白瑩看。
羅彬彎下腰對白瑩說:“白瑩,別固執了,為了阿貴,也為了你自己,快把油庫坐標交給他們吧!”
“殺人償命,借債還錢,這道理走遍天下都說得通!”阿超猛地抬高了音調。
羅彬告訴白瑩:“把油庫坐標交出來,阿貴和你都沒事了!”
白瑩咽了一口唾液,然後說:“要我開口,你們必須把阿貴帶過來見我!”
羅彬、阿超麵麵相覷。
嶽劍忠繼續詢問東亞歌舞廳經理。
“周經理,你規定舞女們不得在工作時間跟客人約會,白瑩有沒有違反規定?”
“她在我這裏從來不跟客人約會。”
嶽劍忠又問:“在你們歌舞廳,最後見到白瑩的是誰?”
周經理想了想:“那得問問跟白瑩一起的姑娘們。想跟她們談談嗎?”
嶽劍忠點了點頭,並向周經理索取了一張白瑩的照片。
周經理對羅西婭說:“你把嶽先生領到更衣室,他要向姑娘們了解一些情況。”
羅西婭優雅地向嶽劍忠打了個手勢:“請跟我來。”
台上,表演豔舞的女郎擺出撩人的姿勢,對著觀眾上下收縮小腹。台下,穿緊身衣的女招待從這張桌子繞到那張桌子,向觀眾送飲料。令人心旌搖曳的爵士樂在玻璃杯叮叮當當的撞擊聲中回蕩。一位外國男人看了豔舞女郎的表演激動不已,情不自禁地走到台邊,將一張鈔票塞進女郎的吊襪帶裏。
更衣室在舞台後麵,一頭連著舞台入口,用厚厚的布簾分隔;一頭連著通道,門關著。表演完畢的舞女可以從後台直接回到更衣室,候場的舞女也可以由這裏登上舞台進行表演。
羅西婭領著嶽劍忠穿過通道來到更衣室門外。她敲了敲門,一位正在化妝的舞女探出頭來,兩人嘰裏咕嚕說了幾句。羅西婭調頭對嶽劍忠說:“偵探先生,您可以進去了。”
嶽劍忠說:“羅西婭小姐,謝謝你。”
羅西婭陪同嶽劍忠走進充滿濃烈粉脂氣味的更衣室,幾位舞女驚異地望著他,其中一位舞女立即用雙手捂住胸部,轉過身子,穿上胸衣。
羅西婭將嶽劍忠介紹給舞女們,說他是私家偵探嶽先生,想了解白瑩的情況。然後離去。
嶽劍忠問:“你們認識白瑩嗎?”
“白瑩?我們當然認識,她是我們這裏的頭塊牌!”一位舞女讚歎道。
“白瑩怎麼啦?”另一位舞女很驚訝。
嶽劍忠問:“她最近有沒有來上班?”
第三位舞女答道:“白瑩有兩天沒來上班了。”
嶽劍忠又問:“你們有誰跟白瑩比較接近?”
舞女們紛紛表白:
“我剛來,跟白瑩接觸不多。”
“我跟白瑩也隻是點頭之交。”
“我跟白瑩比較熟,但我前幾天請了假,沒有見到她。”
一位舞女匆匆走進更衣室,脫掉外衣準備化妝,突然發現裏麵居然有一個陌生男子,連忙重新套上外衣,不解地問身旁的一位舞女:“這個男人跑到更衣室幹什麼?”
“他是偵探,了解白瑩的情況。”那位舞女解釋道。
另一位舞女對她說:“韓雪,你是白瑩的好朋友,這兩天見到她嗎?”
名叫韓雪的舞女答道:“沒有。”
嶽劍忠問:“韓雪小姐,你最後見到白瑩是什麼時間?”
韓雪思索片刻,說:“前天中午。”
“在什麼地方?”
“一家餐館。”
“能談談當時的情況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