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滿倉皺眉道:“我真是不知道這件事,建國,你媽賣房子的事情,我是知道一點,我也沒問。因為這是你跟立明的事兒,我多問也不好。至於賣了多少錢,我更不知道了。你現在突然問這件事,我真是答不上來。”

見歐陽家全家人眾口一詞,矢口否認,邰建國心裏有些火了,她對歐陽滿倉說:“歐陽叔叔,你們都說不知道,我也就聽出來了,你肯定是不會承認這件事兒了。那好,我邰建國也不是胡攪蠻纏、逼人太甚的人。你們再考慮考慮,我明天聽你們答複,如果不行,我們就上法庭。我不相信沒有說理的地方。”

歐陽滿倉禁不住也火了,他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建國,你別太厲害了。這件事我不知道,就是去聯合國說,我也不知道。什麼十一萬,就是一百萬,我也看不到眼睛裏。你們邰家賣房子,我從來沒有問過,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邰建國也不高興了:“歐陽叔叔,這麼說這件事你們歐陽家真想跟我上法庭?”

歐陽川也火了:“建國姐,你這麼說不對了,上法庭,你憑什麼?別到時候你下不來台階。什麼十一萬塊錢,天知道是怎麼回事……”

賀怡虹冷笑:“建國,你別以為你怎麼樣?像這種張口就亂告的事情,最後倒黴的是你自己……”

歐陽滿倉怒衝衝地說:“建國,憑你去告吧。我歐陽滿倉接著了。”

歐陽秋突然睜開眼睛,他悶聲悶氣地說話了:“滿倉啊,大川啊,你們先讓建國把話說完好不好?無風不起浪,建國也不是憑白無故地問這件事兒。”

邰建國已經是一腔怒火,但是她強按捺下火氣朝歐陽秋點點頭:“爺爺,我今天對不起了。”她對歐陽滿倉說:“叔叔,你也別急,你怎麼說不知道,那是你的事情。可我相信這十一萬塊錢就在你們家。”她轉身對邰立明劉文海說:“立明,文海,我們走。”

劉文海愣愣地坐在沙發上,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已經走到門口的邰建國回頭看看劉文海,生氣地喊道:“劉文海,你還呆著幹什麼呢?走啊。蕭蕭,你也走。”

劉蕭蕭愣愣地看著邰建國,又看看歐陽勤,她愣愣地跟著邰建國出門。

邰立明和劉文海走出門去了。邰立明出門那一刻,回頭對歐陽滿倉歐陽秋說:“叔叔,爺爺,你們再想一想,這件事我知道,問題一定是出在你們這裏。”

歐陽川火了:“邰立明,你這話有毛病。怎麼問題一定會出在我們這裏。”

邰立明也不高興了:“大川,這事情明擺著,不出在你們這裏,還能出在哪裏?”

歐陽滿倉無力地朝邰立明擺擺手:“立明,你先走吧。”

邰立明表情十分尷尬地看看歐陽家的人,出門走了。

屋裏隻剩下了歐陽家一家人。歐陽滿倉突然火冒冒地說:“這老曹剛剛走,部建國就莫名其妙地要錢。你們說說,你們曹阿姨什麼時候有一個十一萬的存折。我歐陽滿倉交不出,她邰建國就要把我們家送上法庭。真是人一走茶就涼,看來,老曹這屍骨未寒,我們歐陽家跟邰家這門親戚就要斷了。”

一家人坐在屋裏,誰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歐陽秋說:“行了,忙了幾天了,都各回各家吧。到時候,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歐陽川賀怡虹,歐陽明,韓雪芹,歐陽勤和歐陽婷都走了。

十一萬的一個折子,像一個炸彈,在歐陽家引爆了。也許,就從現在開始,歐陽家那種平和的氣氛再也沒有了。有句老話,叫做言多語失皆因酒,義斷親疏隻為錢。歐陽家是不是這種情況,大概還要複雜一些了。用歐陽滿倉的說法,邰建國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

歐陽秋悶悶地坐著。歐陽滿倉惱怒地看著曹紅波的遺像,他生氣地說:“老伴兒,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啊?”

是啊,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而邰建國一家人心頭上的石頭似乎更為沉重,從歐陽滿倉家回來後,三個人坐在屋裏一時間無話可說。劉蕭蕭站在窗前,她看著窗外有女孩兒笑著走過。街上是歡快的人流,她臂上黑紗與街上歡快的人流十分不協調。她的神色與街上的歡聲笑語也不協調。她搞不清楚,本來一家子挺和諧的,怎麼突然出來了十一萬塊錢的事兒呢?

劉文海悶了一會兒說:“建國,我看歐陽叔叔真是不知道。”

邰立明也狐疑說:“姐,歐陽叔叔不像是那種人啊。”

劉文海皺眉說:“建國,這事兒有譜嗎?”

邰建國火了:“你們是什麼意思,莫非我想訛他們歐陽家?我告訴你們,這錢就是落在他們家了。我倒是不懷疑歐陽叔叔,可是他們家一定有人知道這十一萬塊錢。”

邰立明說:“姐,我是說這件事得先弄清楚啊。倒底這錢落在誰手裏,咱們慢慢問問。”

劉文海皺眉說:“我也是說你先不要急嗎。”

邰建國穩了穩情緒,放低了聲音說:“咱媽的確告訴我,她把錢交給歐陽家了,咱媽隻是告訴我歐陽家有急用,我也想過,他家會有什麼急用呢?也怪我,當時問問清楚就好了。”

劉文海說:“你今天是不應該這個態度,把話說絕了,事情就搞僵了。兩邊都不好下台了。”

邰建國說:“我也不想那樣說話啊,可他們的態度也氣人啊。你們看賀怡虹,歐陽明,韓雪芹,陰陽怪氣的。我懷疑是不是他們拿了媽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