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波斯科姆伯穀迷案(7)(1 / 3)

“克尤·克拉克斯·克蘭,是一個象聲詞,它來源於槍子擊鐵的聲音。這是由南方州的前聯邦士兵在南北戰爭後成立的秘密團體,在美國各地都有分會。其中在田納西、路易斯安那、卡羅來納、佐治亞和佛羅裏達更為引人注目。它是有著政治目的的團體,經常對黑人選民使用恐怖手段,將反對他們觀點的人或謀殺或驅逐出國。他們通常的做法是,在使用暴力前先給受到敵視的人寄上某種形狀奇怪但能辨別的小東西,例如,一小根帶葉的橡樹枝、幾粒西瓜籽或幾個桔核作警告。受到敵視的人接到警告後,可以公開宣布放棄原有觀點或逃往國外。如果對此不屑一顧,那一定會遭到殺害,而且手段奇怪往往讓人意想不到。那個團體組織嚴密,使用的方法很有係統,以至於,在這類案件中,還沒有一個與之抗衡的人能夠幸免於難,作案的人也未能追查到。盡管美國政府和南方上層社會努力製止,但這個團體還是到處發展壯大。最後,到1869年,這個三K黨突然垮台,但此後還有不少此類暴行發生。”

福爾摩斯放下了手中的書,“你可能看出來了,這個團夥的突然垮台和奧彭肖上校帶著文件逃離美國是同時發生的。很可能兩件事互為因果。難怪奧彭肖和他的家人,總被死對頭盯著。我們可以肯定,奧彭肖上校的文件牽涉到美國南方的某些頭麵人物。不找回這些東西,有些人是睡不穩覺的。”

“那麼,我們所見過的那頁……”

“正如我們所料。我要沒記錯的話,那上麵寫的是‘送桔核給A、B和C。’這意味著把警告送給他們。後麵又接著寫道:‘A和B已清除或已出國;最後還說訪問過C,我想這肯定給C造成了不祥的後果。喂,醫生,我想我們能夠讓一切都水落石出的,同時我相信,小奧彭肖的惟一機會就是按我所說的去做。今晚沒什麼事了,請你把小提琴遞給我,讓我們暫時忘掉這惱人的天氣和我們同胞的不幸遭遇吧!”

第二天早上,雨過天晴,太陽在這個大城市的上空透過雲霧發出柔和的光芒。我下樓時,福爾摩斯已在吃早餐了。

“請原諒我沒有等你,”他說,“我估計,為小奧彭肖的案子我得忙碌一整天。”

“你準備怎麼行動?”我問道。

“這首先得看我初步調查的結果了。總之,也許我不得不去霍爾舍姆一趟。”

“你先不去那裏嗎?”

“不,我得從城裏開始。你隻要拉一下鈴,女傭就會給你端杯咖啡來的。”

我趁咖啡還沒到,拿起桌上還沒有打開的報紙瀏覽起來。我的目光突然在一個標題上凝住了,心裏不由顫了起來。

“福爾摩斯,”我大叫起來,“你晚了!”

“啊?”他放下了杯子,“我最擔心這個,怎麼搞的?”他雖然故作平靜,但我知道他其實很不安。

我是被奧彭肖的名字和“滑鐵盧橋畔的悲劇”這一標題吸引住的。這個報道的內容如下:

昨晚九至十點之間,八班警士庫克值勤到滑鐵盧橋附近時,忽聞有人呼救和落水之聲。當時伸手不見五指,風雨肆虐,因而雖有幾位路人援助,亦無法營救。警報發出後,經水警協同努力,終於撈獲屍體一具。該屍乃一名年輕紳士。據其衣袋內的信封所示,此人是約翰·奧彭肖,生前在霍爾舍姆居住。據推測,死者可能因急於趕搭發自滑鐵盧車站之末班火車,匆忙間迷失於一片漆黑中,誤踩一輪渡小碼頭之邊緣而失足落水。屍體沒有任何暴力痕跡。無疑,死者是意外遇難,此事足以喚起市政當局應注意河濱碼頭的安全。我們默坐了幾分鍾,福爾摩斯異常沮喪和震驚。

“這件事傷了我的自尊心,華生,”他終於開口說話了,“雖然自尊心是一種狹隘的感情,但它的確受到傷害了。現在這是我個人的事了。如果上帝讓我多活幾年,我要親手解決這幫家夥。他跑來向我求救,我竟然把他打發到死路上!……”他從椅子裏一躍而起,在房中踱來踱去,情緒激動得難以抑製。他一臉的羞愧,兩隻瘦長的手不安地一會交叉在一起握著,一會兒又鬆開。

最後,他大聲說道:“狡猾透頂的魔鬼,他們怎麼把他騙到那兒去的?那堤岸並不直達車站呀!而且對他們的行動來說,即使是這樣的一個黑夜,在那座橋上無疑也是人太多了。唉,華生,你看著吧,看到底誰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我現在就要行動了!”

“去找警察嗎?”

“不,我要自己當警察。等我把網結好了,蒼蠅就很好捉了。”

這天我一直在忙我的醫務工作,天色很晚了才回到貝克街。福爾摩斯還沒有回來。快十點鍾了,他才麵色蒼白、精疲力盡地回來了。他打開碗櫃,撕下一大塊麵包,狼吞虎咽地嚼著,然後喝了一大杯水。

“你餓了。”我說。

“餓死我啦,早餐後就沒吃一點東西,我忘記吃了。”

“事情進展怎樣?”

“不錯。”

“有線索了嗎?”

“他們已經在我的掌握中了。小奧彭肖的仇一定得報。嘿,華生,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我已經想好了。”

“你是說——”

他從碗櫃裏拿出一個桔子,剝了後,把桔核擠到桌上,從中選了五個裝到一個信封裏。然後又在信封口蓋的反麵上寫上“S.H.代J.O”。他封上信封,在上麵寫上“美國,佐治亞州,薩凡納,孤星號三桅帆船,詹姆斯·卡爾霍恩船長收”等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