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紡織業亦然。在鬆江城郊,有些農民以織布為專業,在這裏有專以織布為生的機戶,有從事棉花加工的彈花和軋花作坊,有從事棉布加工的踹坊(踏布、壓布的作坊),還有新興的棉布再製品的行業如製襪業等。有的商人把鬆江的棉布運往蕪湖漿染,當時"織造尚鬆江,漿染尚蕪湖",蕪湖已成為漿染棉布的中心。為了供應鬆江等地棉紡織業的需要,河北、山東、河南等地的一部分農田,也大量種植棉花。

明太祖朱元璋的時期,也是非常重視棉桑種植發展的時期。明朝政府也很注意棉花和桑、麻等的種植。建國前已有這方麵的命令,洪武初年又頒布法令,規定凡農民有地五畝至十畝者,要栽桑、麻、木棉各半畝,否則要向政府繳納絹、麻布或棉布各一匹,有地十畝以上的加倍。這一措施,使繳納絲、麻、棉布的征調成為田賦中僅次於米糧的次目,為紡織手工業提供了更多的原料,有利於絲織業和棉織業的發展。

朱元璋曾頒布法令,規定:如今天下太平,老百姓除了按照自己的本分交公糧和當差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麻煩。因此,你們務必要用心打理自己的事情,以做到豐衣足食。每戶務必要按照國家法令,依法栽種桑樹、棗樹、柿子樹和棉花。這樣,每年養蠶生產的絲綿,可以豐衣;棗、柿子可以賣錢。遇到歉收年景可以當糧食。此事對你們老百姓有好處,鄉村裏甲老人務必要經常監督檢查。若膽敢違背,家遷化外--流放到邊疆去。(正德《大明會典》·州縣二)

明朝政府高度重視棉織業的發展態度,決定了棉織業有一個好的發展空間。它不僅成為中國小農家庭不可或缺、僅次於農業的副業生產,而且是產量最多、銷路最廣的手工業。

鬆江的棉織業,蘇杭二州的絲織業與石塘鎮的造紙業,蕪湖的漿染業,景德鎮的製瓷業齊名。明朝時太湖地區出現大量"以機為田,以梭為耒"的家庭,蘇州震澤鎮及近鎮各村居民"盡逐絲綢之利",鬆江地區男女幾乎均以棉織業為業。

政府大力提倡,農民積極響應,因此,棉織業的生產技術取得了重大突破。比如,軋棉,明初尚需要"二人掉軸,一人喂上棉花",等到萬曆以後,已經改為四足腳踏纜車,一個人的工作量可以抵原來三個人的工作量;紡線也由原來的手搖紡車,紡工大多是一手搖車,一手紡一根線,萬曆以後,改為足踏紡車,"一手握三管",生產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三倍。當時的絲、棉織業雖說是一家一戶的小門小戶的經營方式,但是,它已經作為一個農業副業深入到家庭生產過程中。僅鬆江一個地方的產量就能夠"日出萬匹",當時有個歌謠說的就是明朝棉織業與絲織業的盛況:"買不盡鬆江布,收不盡魏塘紗。"棉織業發展的同時,絲織業也在蓬勃發展。加工生產絲織成品的機器也有改進,"機行之巧殆天工"。織絲綢的花機,中間"花樓"高丈餘,兩人操作,一人在樓門下,專職織緯,叫織匠;一人在花樓上,專職提經,叫挽花工。二者相互配合,生產出來的成品,經緯結合,工藝精美。

明代中後期,製瓷業規模很大,其中心是景德鎮。此鎮的製瓷業在宋元基礎上繼續發展,產品豐富多彩,如成化、嘉靖、萬曆時期所產的各種青花和彩釉瓷器,以及薄胎純白瓷器都十分精美,聞名中外。明後期景德鎮的官窯約五十八座,民窯達九百座,民窯產品有的甚至超過官窯。此外,浙江處州、福建德化、河南禹州、北直隸曲陽、南直隸宜興等地,製瓷業也有相當規模。

除了棉織業、絲織業、陶瓷業外,其他如冶鐵業、采礦業、造紙業等都得到了較快發展。總體上,明朝手工業的發展比前代任何一個朝代更為突出。

9.資本主義的萌芽

就是南門外販布楊家的正頭娘子……台基上靛缸一溜,打布凳兩條。毛青鞋麵布,俺每問他買,定要三分一尺……一日常有二三十染的吃飯,都是這位娘子主張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