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能上這個行業榜前十位的應該有明朝宦官王振,他曾經叫囂,明碼標價,提出:凡想當官者,一律"攫金進見",一時之間,鬧得買官賣官行業著實"興隆"了一把。弄得朝堂鄉野之間烏煙瘴氣。

到了嘉靖時期,嚴嵩又操起舊業,買官得官又賣官斂財。早年間,嚴嵩跟當時的權臣夏言一樣,都是江西人。論年齡,嚴嵩比夏言大兩歲;論科第資曆,嚴嵩比夏言早了十二年;論起書法文采來,嚴嵩應該也比夏言高出一頭來;但是若要論起權勢來,嚴嵩可要比夏言矮了不知道多少。嘉靖十五年(公元1536年),嚴嵩以為皇帝祝壽的名義,前往京都祝壽,成為他人生仕途的最關鍵一步。通過嚴嵩的詩文集中,可以看到他當時獻給夏言的詩文--《壽呈桂公少傅》:"少傅知予久,交承分愈親。"全然是後輩進獻長輩的口氣,極其謙恭柔媚,惟恐拍馬屁不夠精練。當時的夏言位居內閣大學士,是次輔,位高權重,深受皇帝的喜愛。嚴嵩巴結他,也是他往上爬的捷徑。

據說,有一次,嚴嵩在家裏做生日宴會,恭請當時已經是首輔的夏言赴宴,夏言退回了他的請柬,沒有去赴宴的意思。嚴嵩自己便來到夏言的家裏,親自恭請,並且跪在門口,雙手高舉請柬,高聲朗誦裏麵的內容,終於將夏言請到了家裏,為自己臉上貼了不少金粉。也有一種說法,當時,夏言始終沒有去,嚴嵩於開宴之際,恭恭敬敬地跪在事先為夏言準備的位子旁,為首輔遙遙敬酒。相信不管是哪一種說法,嚴嵩的舉動或多或少都會讓夏言有飄飄然的感覺,對嚴嵩也會青睞許多。

嚴嵩到底花沒花錢買官,史書上找不到證據,但是,宴請夏言估計應該不是杜撰,如果是這樣的話,即使嚴嵩當時沒有花錢,那麼他的做法也是太有些丟份了,人格都這樣了,還談什麼其他呀!

商人並不是明代特有的階層,這個行業從原始部落裏就開始逐漸發展過來了。受傳統"重農抑商"的思想的影響,商人的商業活動始終處於一個受歧視的位置。當曆史的車輪走到明朝中後期的時候,在商業圈裏出現了早期資本主義萌芽,並且隨著城市工商業的繁榮,出現了大批主要從事商業貿易活動的商人階層,當然,自從商業在經過了春秋戰國時期處於較高地位的巔峰之後,從西漢開始,農業逐漸處於重要地位,這點可以從西漢政論家賈誼的《論積貯疏》、司馬遷的《貨殖列傳》中看出,商業逐漸處於弱勢地位,一般從事正常商業貿易的商人,其實很難獲得正常的發展。

《金瓶梅》裏的西門慶這個商人比別的商人顯得聰明多了,就在於他明白我需要什麼,官員需要什麼,更懂得如何依附、利用封建官僚勢力,使雙方的利益合二為一。西門慶原是清河縣的破落財主,就因為在當朝太師蔡京兩次生日的時候,他送去了兩份厚實的生辰旦,因此就被提升做了正千戶掌刑官,並且拜了蔡京為幹爹,這就真像書中所謂的"富貴必因奸巧得,功名全仗鄧通成"。

西門慶打點官吏,並不隻是簡單地把財物送出去。他是個商人,他很懂得要盡量借用官員們手中的權力,為自己榨取出"十倍利之"的好處。如第四十八回,西門慶在得知蔡京的假子蔡蘊被"新點兩淮巡鹽"後,他就連忙擺酒,又是送錢,又是送物,還送了妓女陪夜,雖然在這裏"也費夠了千兩銀",但是他卻比一般商人早一個月掣取了三萬鹽引,從中謀取了一大筆暴利。由此可見,西門慶的投入產出比是很高的。

當官之後的西門慶自恃手中的權勢和金錢,便運用他的商業頭腦走著一條行賄偷稅的道路。

2.兜裏裝著別人錢

這苗青就托經紀樂三,連夜替他會了人,攛掇貨物出去。那消三日,都發盡了,共賣了一千七百兩銀子。把原與王六兒的不動,又另加上五十兩銀子、四套上色衣服。到十九日,苗青打點一千兩銀子,裝在四個酒壇內,又宰一口豬。約掌燈以後,抬送到西門慶門首。手下人都是知道的,玳安、平安、書童、琴童四個家人,與了十兩銀子才罷。玳安在王六兒這邊,梯已又要十兩銀子。須臾,西門慶出來,卷棚內坐的,也不掌燈,月色朦朧才上來,抬至當麵。苗青穿青衣,望西門慶隻顧磕頭,說道:"小人蒙老爹超拔之恩,粉身碎骨難報。"西門慶道:"你這件事情,我也還沒好審問哩。那兩個船家甚是攀你,你若出官,也有老大一個罪名。既是人說,我饒了你一死。此禮我若不受你的,你也不放心。我還把一半送你掌刑夏老爹,同做分上。你不可久住,即便星夜回去。"--《金瓶梅》第四十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