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所極力推行的“德治”的實質是“禮治”,他教導兒子孔鯉:“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季氏》)何謂禮?禮即周禮。“子曰:周監於二代,鬱鬱乎文哉!吾從周。”
(《八佾》)而禮的施行同仁密切相關。“人而不仁,如禮何?”
(《八佾》)“顏淵問仁,子曰:‘克己複禮為仁,一日克己複禮,天下歸仁焉。’”(《顏淵》)那麼又什麼是仁呢?孔子的回答是仁即“愛人”,“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苟誌於仁矣,無惡也。”
(《裏仁》)“子張問仁於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於天下,為仁矣。’請問之。曰:‘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陽貨》)“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顏淵》)在孔子的思想體係中,仁是最高的道德標準,是最完美的倫理觀念和品德,而禮是仁的外在形式表現,是最完善的倫理規範和製度。禮的施行必然以仁為條件,而仁的實踐必須以禮為規範,這就是孔子所說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顏淵》)。
孔子說:“博學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顏淵》)――廣泛係統地學習典章 侯、卿、大夫是也。”(《資治通鑒?卷一》)就是說,禮是靠分和名來維係的。所以,“顏淵問為邦。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鄭聲淫,佞人殆。’”(《衛靈公》)所以,“齊景公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顏淵》)所以,當“衛君欲得孔子為政。子路曰:‘衛君待子而為政,子將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何其正也?’孔子曰:‘野哉由也!夫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矣。夫君子為之必可名,言之必可行。’”(《史記?孔子世家》)所以,任何時候麵對任何有違於禮、不合於分、不當於名的言行,孔子從來都是義正詞嚴,毫不退讓。“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八佾》)“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八佾》)“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先進》)即使是對於輔佐齊桓公稱霸諸侯聲譽鵲起的管仲,孔子的評判也同樣是恪守禮的標準:“子曰:‘管仲之氣小哉!’或曰:‘管仲儉乎?’曰:‘管氏有三歸,官事不攝,焉得儉?’‘然則管仲知禮乎?’曰:‘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禮,孰不知禮?’”(《八佾》)
(三)以身作則,不令而行
孔子認為,執政者首先要能夠行得端、走得正,行為人範,正人先正己,這樣才能政令暢通,不令而行。――“季康子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顏淵》)“苟正其身矣,於從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子路》)“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子路》)其次是要身先士卒,以身作則,為完成職務所賦予的職責和使命嘔心瀝血,吃苦耐勞,不知疲倦,忠於職守,保持昂揚的精神狀態。――“子路問政,子曰:‘先之,勞之。’請益,曰:‘無倦。’”(《子路》)“子張問政,子曰:‘居之無倦,行之以忠。’”(《顏淵》)再次是踏踏實實地做事,老老實實地做人,盡心盡力地履行自己的職責,不能為達到某種目的,或為貪圖眼前的某種小利去搞什麼政績工程,否則就做不成什麼大事。――“子夏為莒父宰,問政,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子路》)在這樣的執政理念的指導下,孔子對那些身正行端的執政者極為推崇,他盛讚鄭國大夫子產“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公冶長》)相反,對於那些位顯行穢的當權者卻不屑一顧:“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鬥筲之人,何足算也?’”(《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