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黃符,紅繩,一碗新鮮的雞血,九十九隻刻有花紋的小銅鈴。
這一切,許離山全都有,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全都備齊,擺放在床邊安置的一張紅木八仙桌上。
身為散鬼的莫爍對其中的幾樣道具,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感,他躲在地下室天花板上的一個角落裏,不敢靠近,隻是安靜地凝視莫爍的臉。
許離山抱胸,調侃道:“原來,我們天不怕地不怕隻怕哥哥的莫爍弟弟也會怕這東西。”
“滾蛋!”莫爍回了一句。
食了一口檀香木屑的董曉知已經恢複大半精力,莫爍見她如此神速的變化,曾抱著僥幸的心理問過許離山,倘若豔鬼灰飛煙滅,還會有補救的機會麼?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莫爍臉一僵,笑了笑後,便躲到了角落上,維持那個姿勢已有好些時間。
老狗頭趕到地下室時,董曉知已經布置好大半,一碰見老狗頭,特親熱的湊上去,笑眯眯的問道:“唷~這不是我們的祁岑麼,真的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還活著啊!”
純屬故意惡心人的。老狗頭皺眉扭開脖子,不讓董曉知靠近自己,“你不早死了,怎麼又蹦出來了。”
董曉知推搡他一下,又回身準備接下來的儀式,細長紅繩浸泡在雞血中已有一段時間,伸出纖長的兩指,抓住一團紅繩在雞血中攪拌幾下,而後拿起放置在一邊的銅鈴,飛快地將紅繩穿過銅鈴。
一隻隻銅鈴靈巧地串上紅繩,不消一會兒,董曉知猛地一扯紅繩,銅鈴因互相撞擊而發出一串脆耳的聲響,吸足了雞血的紅繩紅得詭異,散發出一股雞血的騷味,惹得莫爍又挪遠了一些。
董曉知將一串掛有銅鈴的紅繩分別布於床的四個角,銅鈴懸空,並沒接觸床鋪,手指撥動一下紅繩,九十九隻銅鈴一同響了起來,整個地下室都是銅鈴叫囂的聲音,似厲鬼的嘶喊聲,一下一下的敲擊著這裏每一個人的鼓膜。
“別玩了!”老狗頭攬住臉色發白的許離山,怒道:“快給我停下!”
董曉知挖挖耳朵,嫣然一笑,指尖輕點紅繩,銅鈴聽話的閉上了嘴。
將兩根紅燭立在床頭,一個響指點燃,起了兩團火焰,董曉知靠近火焰,笑得詭異,指尖輕輕劃過莫曉的臉龐,“放心,醒來後,你就是另外一個人了。”
莫爍瞧見那女人居然敢碰莫爍,想著是要罵回去的,不過現在有求於她,隻能暫且忍著。
許離山推開董曉知,從兜裏掏出一小塊檀香木,抖著手將它塞進莫曉的嘴裏,讓他含著,董曉知看在眼裏,冷笑道:“你對他真好,我都這副樣子了,也就給我一點兒屑末,怎麼說,我們也是青梅竹馬。許離山,你偏心的可真夠厲害。”
“你又死不了!”老狗頭一把拽過許離山,董曉知這小丫頭片子,估計還沒有放下許離山。
董曉知不屑的哼道:“你還是老樣子。”
“你們吵夠了沒!”莫爍不耐煩的催促,這三人分明就是舊識,不過他們之間的緣故他是一點兒也不曉得,可董曉知這女人真不簡單,居然這麼裝,明明與許離山相識,那次偏偏裝成陌生人。
董曉知又給那對狗男男拋了一個白眼,這才收斂那股輕.浮風.騷氣,從懷中掏出一塊其貌不揚宛如石頭的玩意,誰都不會料到這麼一塊“石頭”會是知曉古今的通靈沉木,如果把它扔在一堆石塊中,也不想拾起看一眼,因為實在有點醜。
通體的黑色,疙疙瘩瘩布滿周身,任誰都無法把它同通靈沉木聯係起來。
沒見過通靈沉木的莫爍和羽卒自然是一番奚落,而許離山和老狗頭則是一臉凝重,這塊“石頭”曾經改變了他們的命運,享受過此塊“石頭”的許離山太了解它的厲害。
董曉知將通靈沉木靜放在莫曉的胸前,而她則繞到床尾,兩隻手掌在飛快的運作,刹那,銅鈴驟響,通靈沉木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草腥味,一瞬間彌漫整個地下室,莫爍瞪大了雙眼盯住那塊通靈沉木,他看見了那東西隨著董曉知口中的咒語,在發光,很淡很淡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