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經過答辯,表決的結果是:19:0。全體一致通過。記者又是拍照,又是發消息:一位新的副博士誕生了。
所長和學者們對表決結果目瞪口呆。他們各有難言之苦,互相抱怨不已。但事已至此,怎麼辦呢?商量的結果,大家認為現在揭露這個不學無術的騙子為時已晚,這等於是給自己臉上抹黑,還是趕緊把他打發走是為上策。於是所長把卡巴其科夫叫來,婉言告訴他,為了使他能擴大一下視野,最好是換個工作地點。不料卡巴其科夫不領這個情,他表示決不離開研究所。他說,他的編製、事業都在這兒,報上稱他是科學界當之無愧的接班人,出版社不斷找上門來約稿。諸位老前輩辛辛苦苦把他培養成材,他若到別處工作,一來是他卡巴其科夫忘恩負義,二來外人了解了他的真實情況,對各位仁師的威望也不利!望他們三思。
學者們反複琢磨,認為卡巴其科夫的話也不無道理。於是又把他叫來,想聽聽他關於自己工作的意見。
卡巴其科夫:“我的才能比較適合於做組織工作……在行政事務方麵能更好地發揮出來……”
學者:“有道理,有道理……”
卡巴其科夫:“那就任命我為副所長吧……”
學者們聞言大吃一驚,認為他簡直是瘋了,得了自大狂。但卡巴其科夫卻冷靜地說:“諸位自己想想吧,這對你們有直接的好處。我可以把整個行政擔子接過來,使你們擺脫一切煩瑣的事務工作。這個職務不給我,你們就要不斷地給我做輔導,給我改文章……你們仔細考慮一下吧。”
學者們氣得麵麵相覷,但前思後想,還是覺得以接受他的建議為好,否則他是永遠不會讓人安寧的。
卡巴其科夫平步登天,躊躇滿誌,早已把娜傑日達撇在一邊,與所長的女兒打得火熱了。現在,他儼然成了科學界年輕一代的新秀,堂堂古希臘羅馬文化研究所的領導人!但是,研究所的學術秘書洛施金,對卡巴其科夫的來曆一直存有疑問。
一天,洛施金無意中從卡巴其科夫以前的同夥寄給他的明信片上看到寫信人叫季霍頓斯基,於是便寫信請他務必來一趟。季霍頓斯基來到時,正值卡巴其科夫與伊拉伊達新婚之喜。他按地址先找到了洛施金。洛施金從季霍頓斯基那裏完全摸清了卡巴其科夫的底細。他當麵揭穿卡巴其科夫的欺騙行徑。卡巴其科夫無言以對,借口進屋換衣服時從後門逃走。洛施金等人跟蹤追去,半途截住了他。卡巴其科夫見已無法走脫,要求盡量息事寧人,大家還是各走各的路,“你們還出版你們的書,我還走我艱難的曆程。”但洛施金表示決不就此罷休。這時,卡巴其科夫激昂地對眾人說:“你們興高采烈——因為你們找到了罪人。可是你們說說看,我有什麼罪?我不過是倒黴、不走運而已。”他衝著觀眾大聲問:“難道你們就不能證明我是無罪的嗎?”他歎了口氣說:“是啊,諸位一會兒回到家裏,品著茶,……十分鍾後,你們便會忘掉我卡巴其科夫,仿佛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我這個人似的。而實際上,我又要受長途火車的折磨,受人唾罵,諷刺……罵我大逆不道。”
卡巴其科夫被帶走後,學者們圍著季霍頓斯基,向他道謝,說他為研究所做了一件大好事——揭穿了卡巴其科夫,真不知該怎麼酬謝他才好。此時季霍頓斯基表示他“從小就熱愛科學,希望能留在研究所工作”。眾學者一聽,極口稱讚他這種“神聖的感情”,一致同意接收他來研究所“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