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S美術館的怪事(2)(3 / 3)

給畫中人戴上口罩,遮擋她的麵部表情,實在是敗筆,但又不得不承認,口罩的出現讓人產生一種窺視欲,很想看看口罩後麵究竟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與其叫《窗台上的Zoe》,不如叫《戴口罩的Zoe》更貼切些……

陳館長隻是想想而已,他不會擅自改動一幅畫的名稱,作為美術館的館長,他懂得尊重知識產權。

陳館長寫了一塊小牌,貼在畫下方的牆上:

“布料油畫 《窗台上的Zoe》

作 者   不詳

創作年代  不詳

收藏者   陳子期”

他仔細研究了畫,這名女醫生胸前的銘牌上寫著“主治醫師 Zoe”,確定她的英文名字叫Zoe。為了加深理解,陳館長查閱了《新英漢詞典》所附英美常見姓名表,共收錄二千四百條。在Z一欄裏隻有九條:

Zane(讚恩)、Zangwill(讚格威爾)、Zelda(澤爾達)、Ziegler(齊格勒)、Zimmerman(齊默爾曼)、Zimmern(齊默恩)、Zinsser(津澤)、Zoe(佐伊)

二十六個字母,二千四百個姓名,用Z打頭的隻有少得可憐的九個,看來用Z作姓名開頭的英美人很少。

在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中,Z是最後一個,偏偏這個Zoe又排在所有姓氏中的最後一個,真是有趣。

在陳館長的印象中,有一個用Z打頭的姓名非常著名,就是大名鼎鼎的zolo(佐羅),但被排除在這個姓名表之外,大概因為佐羅是拉丁美洲的姓名。

滋溜一口,紫砂壺裏的龍井茶被吸光了,陳館長放下茶壺,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這幅無名氏畫作出現在S美術館裏,肯定有人把它帶進來。

陳館長想的就是“這個人”。

他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這幅畫悄悄地進入S美術館,又悄悄地離開,擺在我家的書房,這樣的結果,一定出乎“這個人”的意料吧?

會不會正是他所期望的?

隻有當畫離開了美術館,進入一個家庭,才會發揮它的作用……

陳館長綻開了笑容,他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揭開“這個人”的神秘麵紗。

S美術館修繕的時候,安裝了先進的電視監控係統,所有的展區都在廿四小時監控之下。“這個人”掛畫的過程,肯定被拍攝了下來。

陳館長來到位於S美術館六樓的監控室,找到保安部門的負責人,要求播放二樓C展區那幾天的錄像。

攝像頭安裝在天花板上,居高臨下,雖然畫麵是黑白的,C展區的狀況仍然看得清清楚楚。M先生畫展的展期為三周,整整二十一天,之前的二十天,這個掛畫的位置一直空著,顯然它是最後一天才出現的,調查範圍一下縮小了,陳館長把最後那天的錄像用快進格式播放了一遍,怪事出現了。

中午時分,畫麵忽然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幹擾,屏幕上除了一片雪花,什麼也沒有,一分鍾後,幹擾消失了,畫麵恢複了,那幅無名氏畫作就赫然出現在那個空地方。

麵對陳館長的質詢,保安部的負責人撓了半天頭,承認中午是保安管理中最鬆懈的時段,大家都去吃午飯,保安大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而S美術館裏有一群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中午正是聯絡感情的最佳時機。

按規定,必須有人坐在監控屏幕前,但實際操作中,這條規定形同虛設,這也難怪,S美術館畢竟不是博物館,陳列的都是現代畫,不是價值連城的古董,新館落成以來三年多,從未發生過失竊案,所以大家都放鬆了警惕。

看來“這個人”對美術館的保安程序了如指掌,才會趁虛而入。從這一點來講,即使不是館內工作人員,也有內線。

但是,那個幹擾又是怎麼回事?

陳館長來到二樓C展區,這兒已經恢複了常年展的陳列品,二樓的A、B展區,是幾幅水彩畫,C、D展區,則是一組金山農民畫,在掛無名畫的位置上,掛著一幅叫《二嘠子賣驢》的農民畫。

陳館長抬起頭,朝天花板上的攝像頭看了看,鏡頭外麵有一個烏黑的圓形玻璃罩,普通的觀眾即使抬起頭來,也分辨不出那是什麼。

陳館長推理出“這個人”的作案過程:他一定使用了某種儀器,對天花板上的攝像頭釋放出幹擾電波,請注意,他所站的位置必須在鏡頭的拍攝範圍之外,以免被攝入畫麵,然後“這個人”迅速來到C展區的這個位置,把畫掛起來,轉身溜之大吉,整個過程隻有短短一分鍾。

有如此敏捷的身手,“這個人”可以去偷故宮了。

“這可真是……”陳館長嘟噥了一句:

“活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