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做同樣的夢,進了一幢正在建築的樓房,找不到出口。要不就問你呢,看咱們做的夢是不是一樣?”
“怎麼會一樣?夢,又不是真的。”
“冥冥之中說不定有什麼關聯,你不是我兒子嘛。”陶麗蓉說,“我和你爸都好。前些時候,我們還說,得告訴你,不能光埋頭工作,該找個女朋友了。”
“不是不急嘛,等事業有成了,女孩子還不搶著追?”
“把你美的。”說著話,馬慶新進門了,他腰間的肋骨還沒好利索,不能提重物,亦不能快步走,“快過來,和你兒子說話。”陶麗蓉把話筒遞給馬慶新。父子倆簡單說了幾句話,馬慶新照例問馬波吃飯了沒,吃的什麼,記得常吃水果。又叮嚀馬波遇事多動腦筋,幹工作不要怕苦叫累之類的老生常談,就掛了。他自己才僥幸躲過了一場浩劫,就雞毛蒜皮關心起兒子來。父子情深讓陶麗蓉看清了一個事實:再遇多少波折,這個家也得好好過下去。因為有兒子。
馬慶新邊脫外套邊說:“知道電視台那個主持人王曉玲被毀容的事了嗎?”
“不知道。”陶麗蓉吃了一驚,馬慶新從來沒有主動和她說過這麼八卦的消息。“聽誰說的?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許立揚說的。還在保密階段。恐怕這事和陶二有關,你問問他。”馬慶新看不慣陶二的遊手好閑,還看不慣他的投機取巧,更看不慣他不好好過日子,見了漂亮女孩就拉拉扯扯的做派。馬慶新又說:“你得說說他,都成家了,還亂搞。”
“又不是小時候,他會聽我的。工作組走了嗎?”陶麗蓉問。
“剛送走。”
“這回算是徹底沒事了吧?”
“能有什麼事?又沒貪汙一分錢,是有人誣告。”
“誰告的?”
“說不準。誰告也不怕。查了更能證明清白。”馬慶新神態平和。
“聽說連陶二也一起告了,工作組還找陶二問情況了。”
“他整天咋咋呼呼的,不知得罪了什麼人。說不定我還是受他牽連的。”馬慶新慢條斯理,卻沒好氣地道。
“他就是個普通老百姓,誰會告他。”陶麗蓉不高興馬慶新這樣說他的弟弟,可背過身,還是給陶二打了電話:“聽說電視台的王曉玲被毀容了,真和你有幹係?”
“沒……有。”陶二有點吞吐。他要離婚和王曉玲結婚的事,先不準備和姐說,她會大罵他的,然後不歡而散。
王曉玲打電話給杜美,說已經到了北京,醫生查看了她的臉,傷得不深,能治好。激光幾次,塗些再生性的藥膏,差不多有一個月就恢複原貌了。總算一塊石頭落了地,隻是,現在每有陌生人走得離她近了,便出一身虛汗,還起雞皮疙瘩……
“遇上這麼恐怖的事,誰都受不了。”杜美心裏說,也就是王曉玲,換了別的女孩,還不知怎樣哭天號地,沒完沒了,精神失常。
“陶二說一定得找到凶手。剝了他的皮。”
“剝皮是不能,有法律製裁。找到凶手討回公道,才能解除後患。”這件事上,杜美讚同陶二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