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跟歐黛爾小姐共進晚餐的那位男士,你說你不知道他的名字,你是否能告訴我們那些經常與她一道出去的男子中,你知道的一些人的名字?”
“歐黛爾小姐從來都未向我提起過任何人的名字,”這名婦人說,“她在這方麵處理得非常小心,可以說保密到家。你看,我隻有白天待在這裏,而這些她認識的男士通常都是晚上才來。”
“那你有沒有聽她說過她害怕誰——因為某個原因而害怕?”
“沒有,長官。不過她一直想要甩掉一個男人。他是個壞蛋,我從來沒相信過他,而且我也提醒歐黛爾小姐要防著他點。但是我猜他們認識很久了,所以她對他一直十分溫順。”
“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一天,大概一個禮拜前,”女傭解釋,“我吃完午飯回來,當時他和她在另外一個房間裏。他們沒有聽見我回來,因為帷幔是拉下來的。他跟她要錢,她用各種理由拒絕,卻遭到他的威脅。接著她說了些以前給過他錢之類的話。我弄出了聲響後,他們就停止了爭吵,不一會兒他就離開了。”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馬克漢又來了精神。
“他有點瘦,不是很高,大約三十歲左右。他的輪廓鮮明,有人可能會覺得他很帥,有著一雙會放電的淡藍色眼睛。他的頭發往後梳得很油亮,還蓄了一點點金黃色的胡子。”
“哦!”萬斯說,“我們的舞男。”
“之後他還出現過嗎?”馬克漢問。
“我不知道,長官。至少我在的時候沒見過。”
“行了。”馬克漢說。隨即女傭走了出去。
“她的陳述對我們沒有太大幫助。”希茲抱怨著。
“什麼!”萬斯叫了起來,“我覺得她的話相當有幫助,她理清了幾個爭議點。”
“她說的哪個部分你認為特別有作用?”馬克漢不耐煩地問。
“我們現在已經清楚地知道,昨晚這名女傭離開時並沒有誰潛伏在這裏。”萬斯平心靜氣地說。
“你認為這樣的供述會大有幫助?”馬克漢反駁,“我覺得這反而讓情況變得更複雜了。”
“現在或許真如你所言,可是之後誰又知道會怎樣呢?也許到時候她的這番陳述會是最讓你感到欣慰愉悅的線索也不一定。再說,很明顯地我們已經知道有人把自己鎖在衣櫥裏,因為鑰匙插放的位置被移動了;而且,這名女傭離開前並沒有人躲在衣櫥裏麵,或者,我們可以這麼說,衣櫥裏躲著人是七點後的事。”
“那當然,”希茲酸溜溜地說,“可側門是閂上的,正門大廳的接線生又發誓沒人從前門進來。”
“是有點玄。”萬斯黯然承認。
“什麼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馬克漢咆哮著。
望著衣櫥迷惑不解的希茲無助地搖著頭。
“我不理解的是,”希茲想了想說,“假如這家夥躲在衣櫥裏,為什麼他出來的時候沒有搜找這個衣櫥,就像他把房間的其他地方翻遍了一樣?”
“警官,”萬斯說,“你說到問題的核心了。你知道嗎,這個衣櫥沒有被翻動過的跡象,這正好說明了把這裏弄得一團糟的凶殘家夥放棄翻弄這個衣櫥,因為當時衣櫥的門從裏麵反鎖的,他打不開。”
“行了吧!”馬克漢提出異議,“照你的說法,豈不是暗示昨晚有兩位不知名的人士在這了。”
萬斯歎了口氣。“真是傷腦筋呀!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連一個人是怎麼進到房間來的都沒有合理的解釋,何況是兩個人。真是讓人苦惱,是不是?”
希茲倒是找到了自我安慰的話。
“不管怎麼說,”他說,“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個昨晚九點半來過這裏、穿著漆皮便鞋的時髦家夥可能是歐黛爾的愛人,並且向她要錢。”
“怎麼發揮這個明顯的事實的作用,幫大家掃除謎團呢?”萬斯問,“幾乎每一位現代黛利拉都有著貪婪的欲望。要是沒有這樣的年輕小夥子在她身邊,那才稀奇呢,是不是?”
“沒錯,”希茲回答說,“但我要告訴你一些事,萬斯先生,也許這些事是你不知道的。這些讓女性意亂情迷的男人通常都是慣犯大壞蛋,你知道嗎?這也是為什麼在知道這是職業凶手幹下的案子後,它無法讓我不去想這個威脅過歐黛爾、向她要錢的家夥,就是昨晚潛伏在這裏的那個人的原因。而且我也要說,從對這個人的描述聽起來,完全就像是那種經常出入深夜餐廳的雅賊。”
“你深信,”萬斯溫和地問,“這案子是職業凶手幹的?”
希茲充滿了輕視地回答道:“那凶手不是戴著手套,而且使用鐵橇嗎?這就是強盜固有的行為模式,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