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四爺會很忙,壓根沒空管你,小命自個兒擔著吧。
胤祺規矩行了一禮,道歉了一句剛才魯莽了,也答應了一定小心謹慎,又請四哥也保重。把話給說圓滿了,胤祺才離開。就在剛才,五爺心中一凜,什麼時候,對著老四,自己居然喜怒於形了?
五爺熄燈上床睡覺,忍不住捂臉羞愧,自打離開京城,自己的戒備心就快消遣殆盡了。
這也是陰差陽錯,兩兄弟一番不算成功的談話,倒是讓胤祺稍稍找回一點“小心”,也才能安然躲過接下來的幾次刺殺行動。
這日之後,張鵬翮帶兵悄悄地前往大別山。
然而,五爺偶感風寒,病來如山倒。倒也讓胤禛省心了,病中的弟弟手軟腳軟地在總督府安分著。
期間,歸塵上門探望了一次,原本用了藥已經有所起色的五爺,病情反複,覺得整個人都沒精神得很,這一病,胤祺徹底消停了,甚至躺著無所事事的時候,還認真反省了一翻,將目前江寧府的複雜態勢在渾濁的腦子思路中過了好幾遍……
倒是四爺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江寧府的大街小巷晃蕩,早出晚歸的,這一行為讓胤祺得知後,又是羨慕、又是鄙視,究竟誰不顧安危要鬧騰啊?誰啊?
五爺,生病著呢,真是鬧起孩子脾氣了!
歸塵原本是懶在總督府,吃飽喝足睡覺的,可自打有一次胤禛帶著些微的血腥味回府之後,雖然瞞過了包括五爺在內的許多人,還是讓歸塵輕易發現了,然後就決定勉為其難地犧牲米蟲的美好時光,跟著胤禛每天往府外跑了。
“難道那個什麼索額圖是死人?”歸塵說話,向來不忌,跟在胤禛身邊,東看看、西摸摸,既然出來了,就得好好看看稀奇的。
胤禛無奈一笑,雖然笑得很淡,與歸塵相處越久,越覺得這人脾氣就是小孩子一樣的,“他是嫌江寧的水還不夠混。陳庭瓚再大的本事,也通不了天,索額圖這是在故意拖著時間。”至於目的,大概有不少,胤禛眼神一戾。
“不就是想著趁機會,拖死你們這些個太子兄弟嘛。”歸塵說的話,簡直和他臉上明亮的笑容十分的不相搭,接著,瞧見前頭像是賣身葬父的熱鬧,笑容裏多了幾分趣味。
那地上躺著的明明就是個氣息渾厚的大活人,既然要求著被葬身,嗬嗬,歸塵饒有興致,“胤禛,你快讓蘇培盛去把人買下來,我去幫忙埋人去,這個真沒試過。”這個肯定沒玩過。
哪怕胤禛用了羅公子的化名,歸塵卻還是開口閉口直接“胤禛”來叫喚。
也不等胤禛反應,歸塵直接拉上蘇培盛向前跑去,這陣子“被管飽”的日子很舒坦,歸塵終於有閑情搭理一下這個有趣的世界了。
蘇培盛回頭向主子爺求救,奈何胤禛不曉得在想什麼,愣愣站在原地發呆著。
“不就是想著趁機會,拖死你們這些個太子兄弟嘛。”
歸塵那句脫口而出的話,在胤禛腦海裏回蕩許久。
有些事,早就心知肚明,可從來都藏著不願意自己戳破假象,哪知,歸塵這家夥輕飄飄一句話就毫不留情地點明了。
索額圖是康熙爺派來江寧的,心思怎樣,沒人比康熙爺最清楚了吧?那麼,康熙爺的意思呢?竟是由著索額圖任意妄為嗎?
其實,康熙爺雖然看重東宮太子,卻真沒縱容索額圖如此行事、企圖坑害其他皇子的意思。
當然,四爺已經懷疑上了,隻能可惜被冤枉的帝王了。
等胤禛回神,自嘲傷春悲秋的時候,才發現,歸塵已經指揮著跟隨的便衣侍衛抬著那“屍體”,問明了棺材鋪的方向,興致勃勃?
賣身女子柳湘怎麼也沒料到,一眨眼的功夫,事情發展成這樣了?眼下由不得她反駁,被塞了銀子,這年輕俊朗的“主人”已經笑著許諾,為她“父親”再去買一口好棺材,擇日不如撞日,到了棺材鋪就直接出城“葬父”。
歸塵要求,四爺還沒反對,蘇培盛慘著臉掏銀子成全這一出“賣身葬父”的戲碼。其實,別看蘇公公年紀才十五,跟在四爺身邊當差多年,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哪能啊!蘇公公驕傲地做著心理活動。
蘇培盛不懂功夫,沒法感知氣息之類的,但多年看著宮裏宮外你演我演大家一起演戲,就眼前這個什麼“可憐小女子”的戲路,拿到宮裏都比不上個新進宮來的小宮女!
當然,哪怕幾眼就看穿了“不懷好意的圈套”,蘇培盛還是相當配合塵公子的“一時興起”,而小太監暗中打了幾個手勢,立時讓周圍保護四爺的侍衛們集中精神、提高警戒。
賣身葬父?蘇培盛心說,我也是大街上混過了,後來才進宮的。
嗬嗬!大家把這兩字送給這柳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