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幾分鍾說,“據我所知,有一個住在庫姆·特雷西的叫勞拉·萊昂絲的女人,姓名的開頭是L.L。”
“她是誰啊?”我問道。
“她是弗蘭克蘭的女兒。”
“什麼!就是那個老頑童弗蘭克蘭嗎?”
“是呀,她和一個到沼澤地來的叫萊昂絲的畫家結了婚。可那個人是個下流的壞蛋,他遺棄了她,據我所知,過錯可能並不完全在一方。她的父親對她的事從來不管,父女倆不和,弄得她陷入窘迫的境地。”
“那她如何生活呢。”
“老弗蘭克蘭會給她不多的資助,因為他自己被那些亂事拖累得夠嗆了。她的事情傳出之後,當地有些人設法幫助她,斯台普吞和查爾茲都幫了忙,我也送給她一點錢,以便讓她做起打字的營業來。”
我不便對摩梯末多說什麼,明早我準備到庫姆·特雷西去。若是能見到那位艱難度日的勞拉·萊昂絲太太的話,就會有助於調查工作。我一定發展到像蛇一樣聰明了,因為當摩梯末問到很不便回答的問題時,我隨便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把話題岔開了。
在這狂風暴雨淒慘的天氣裏,隻有一件值得記載的事,那就是我剛才和白瑞摩的談話。
今天摩梯末在這吃了晚飯,飯後他和準男爵玩起牌來。白瑞摩到書房來給我送咖啡,我趁機問他:“你的好親戚走了嗎?”
“先生,我不知道,但願他已經走了,因為他在這裏隻能給人添麻煩。三天前,我給他送了最後一次飯,之後再沒聽到他的情況。”
“那一次你見到他了嗎?”
“沒有,先生,可是我再到那裏去時,食物已經不見了。”
“這麼說,他一定還在那裏呢?”
“先生,除非是另外那個人拿去了。他可能走了。”
我盯著他問道:“這麼說,你是知道還有另外一個人,你見到他了嗎?”
“沒見到他,但沼澤地裏確實還有一個人。”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塞爾丹告訴我的,先生,一周前或是更早一些的時候,他也在藏著呢。先生,和您老實說吧,為這事我很是傷腦筋。”他突然帶著真摯的情感說。
“你聽我說,白瑞摩,我來這裏是幫助你的主人,沒有別的目的,你究竟是因為什麼傷腦筋呢?”
白瑞摩猶豫了一會兒,像是後悔不該隨口說出,他突然對著向沼澤地而開的窗戶揮手喊了起來:“先生,這些不斷發生的事,我敢肯定那裏正在進行著一個可怕的陰謀,先生,我真希望亨利爵士能回到倫敦去。”
“您看查爾茲爵士的死,驗屍官所說的話,就已經夠糟糕的了。那夜間沼澤地發出的怪聲,誰敢在晚上從那裏經過呢?還有藏在那裏的人,他在等待什麼呢?對巴斯克維爾家的人來說,絕不是好兆頭。”
“關於沼澤地裏的那個陌生人,你能告訴我什麼嗎?塞爾丹說過什麼嗎?他發現那人幹了什麼勾當嗎?”
“塞爾丹看到過一兩次,他是一個很陰險的家夥,什麼情況也不暴露。他原以為他是警察,後來發現他另有企圖。據他看來,那人像是上流人物,可他搞不準那人究竟在那兒幹些什麼?”
“那人住在什麼地方呢?”
“他說住在山坡上古老的房子裏,就是古代人住過的小石頭房子。”
“可他是怎麼吃飯的呢?”
“塞爾丹發現有一個為他服務的小孩,給他捎去所需的東西。那小孩是到庫姆·特雷西去尋找他所需的東西的。”
“太好了,白瑞摩,這個問題咱們改日再談吧。”管家走了以後,我透過模糊的窗玻璃,望著外麵被大風橫掃的樹頂聯成的高低不一的輪廓線。這樣惡劣的天氣,在石屋裏的感覺不用說了。多麼強烈的恨,才能使一個人在這種時候藏在那種地方。是怎樣的急不可待的目的讓他如此不辭辛勞,我決定要在明天盡可能地解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