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過地說:
“福爾摩斯先生,如果覺得我的能力不夠,我可以去請傑斯伯·密克與洛培斯·費夏,我不能眼睜睜地望著你見死不救。”
福爾摩斯以哭泣似的呻吟聲說道:“華生,你的心情我非常清楚,看來我必須說明一下你所不太了解的事情。”
“好,你說說看。”
“你知道塔帕努裏熱症和黑死病嗎?”
“嗯!這兩者我都沒有聽說過。”
“我在最近研究某個犯罪事件時才略知一二,罹患的這個病症,目前還沒有治療的方法。”
“也許真的是這樣,不過,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得知被譽為熱帶病世界權威的愛因史特利博士來到倫敦,福爾摩斯,我現在立刻就去請博士過來。”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垂死的福爾摩斯好像老虎一般跳躍起來,攔住我的去路。
才一瞬間福爾摩斯又步履蹣跚地回到床上,由於突然透支體力,他整個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華生,我的老友,你現在不可以出去,在我答應之前,你必須都待在這裏,不過,你可別做出傷感情的事情喲!福爾摩斯斷斷續續地說。
我心中冒起一股無名火。
福爾摩斯繼續說著:“我精神好一些時再走吧!華生,這樣好了!現在是4點,你等我到6點就好了。”
“看來我毫無選擇。”
“忍耐點,華生,隻有兩個小時呀!”
“完全可以。”
“待會兒你不要去找剛才你推薦的那個人,我希望你去請我指定的醫生來。”
“好了,現在你不妨閱讀一本書籍,我已經累了,華生,在6點之前,我不想再說話了。”福爾摩斯疲憊地說。
在等待中,福爾摩斯已經睡著了。我沒有看書的情緒,於是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不在焉地望著占滿四周牆壁的那些有名犯罪者的照片。這時我無意中走到壁爐前。
壁爐上麵,零亂地散置著一些雜物。其中,有一個盒蓋的象牙製小匣子,它的外表相當精致。我好奇地將它拿在手,就在這個時候,福爾摩斯發出驚人的喊叫聲。這麼可怕的聲音,是我從來未聽過的。
我隻覺得毛骨悚然,隻見福爾摩斯雙眉緊蹙,露出驚惶失措的眼神,注視著我:“放下,趕快放下!”福爾摩斯用盡氣力地喊叫。
我將小匣子放在回壁爐上。福爾摩斯這才鬆口氣似地長歎一聲說:
“華生,不要碰我的東西,你知道我最討厭人家動我的東西。你使我焦躁不安,坐下來吧!讓我休息一下。”
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幹嗎說出那麼傷人的話呢?我很不理解的,最好保持沉默,也等待約定的時間來臨。
之後,他以發燒夢囈似的聲調開口說:
“華生,你口袋裏有零錢嗎?”
“有呀!”我答道。
“我要的是銀幣喲!”
“嗯,我有很多。”
“半先令有幾個?”福爾摩斯又問。
“嗯,有五個。”我說。
“太少了!雖然不夠,它放進西裝背心的表袋裏麵,其餘的錢全部置於西褲左側的口袋內,這樣你可以保持平衡了。”
“簡直是胡言亂語,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福爾摩斯的身體顫抖著,發出既像咳嗽又似啜泣的聲音。
“現在替我點燃油燈。”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不再生氣,開始用心地把煤油燈點著了。”
“這樣很好,對了,百葉窗不要放下來。把報紙放在桌麵上,隻要我能夠得著就行。謝謝。”
“哦,那裏有一個夾子,你用夾子夾住小匣子,拿到紙張的上麵來。”
我全部按照他的話去做,福爾摩斯說:
“謝謝,最後,還要麻煩你去幫我去請洛瓦·巴克街13號的卡爾巴頓·史密斯先生過來一趟。”
老實說,要將那個反常的福爾摩斯單獨留下來,總覺得是件危險的事。這樣,我原先一再堅持出去找醫生想法,已經蕩然無存了。
“福爾摩斯,我可沒有聽過這個醫生名字。”我說。
“對這個疾病最拿手的不是醫生,而一位農場的主人。卡爾巴頓·史密斯在蘇門答臘一帶是有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