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和設備都沒有的史密斯農場,由於這種疾病具傳染性,他自己便著手研究,因而有不少心得。你去找他,想辦法把他帶過來,相信對我病情一定會有所幫助的。”
而與他在一起的這一兩個鍾頭內,福爾摩斯的情況更加惡化,他的眼眶塌陷,額頭直冒冷汗。盡管如此,福爾摩斯還是裝模作樣地繼續說著話:“請將我的情況正確告訴史密斯,你隻要把症狀實說出來即可,奄奄一息……而且快要瘋狂了。
“我真想不出大洋的海底為什麼會被牡蠣完全覆蓋住呢?它的繁殖力實在太強了。
“啊!奇怪,我的頭腦是怎麼啦?華生,我現在到底在說的什麼?”
“我們不是正在談與卡爾巴頓·史密斯會麵的事嗎?”我說。
“啊,是的,我想起來了,華生,一定要想辦法說服他來。”
“想帶那個人來,就那麼困難嗎?”
“我和他的感情不怎麼融洽,我因某件事情而懷疑他的外甥,誰知他的外甥竟離奇死亡,此後,那個人便開始懷恨我。
“希望你低聲下氣地說服他,無論如何要他帶來。目前隻有他,才能夠救我的性命。”
“好,我就是硬拖,也要把他給拖來。”
“那樣做是不行的,想辦法說服他吧!你必須早一點回來,不管什麼理由,都不可與他一起同行,千萬別忘記哦!華生。
“不要令我失望,你以前從來沒有一次讓我失望過。哎呀,這個世界會不會被繁殖過多的牡蠣淹沒呢?不會,不會,可怕呀!你一定要表達了心中的一切。
“在這個自然界,確實有妨礙生物增殖的天敵。華生。”
頭腦一向靈活的福爾摩斯,猶如愚蠢的小孩一般,竟語無倫次地胡言亂語。我看了看真是心痛啊!然後,福爾摩斯拿鑰匙給我,以防萬一門被他從裏麵鎖上,於是我就帶著鑰匙出門。
哈德遜太太正泣不成聲地在走廊上等候著,這時,從房間裏麵,傳來福爾摩斯高唱讚美歌的嘹亮聲音。
到了樓下,我正在叫馬車時,一個人從霧中走過來。
“先生,福爾摩斯先生怎麼樣啦?”他問道。
“原來是老相識,身穿花呢便衣的莫頓警長。”
“他生命垂危。”我回答。
警官以奇異的表情望著我,從屋內照射出來的光線,卻可以見到他,一副喜形於色的模樣。
“我聽到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情。”莫頓警官說。
這時,馬車剛好來了,我便和他分手了。
當馬車來到洛瓦·巴克街時,隻見兩旁都是豪華的房屋。馬車停在一家為古式鐵柵欄所包圍的房子前麵。
我敲了敲門後,管家立即出來開門,我遞出名片後,他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架勢說:
“卡爾巴頓·史密斯先生在家,原來這位是華生博士,好,我知道了,我會拿你的名片進去。”
我的名字和頭銜,似乎沒有多大的作用。隻聽到從半敞開的門縫中,傳來高亢響亮,卻不怎麼和悅的聲音道:
“那個人是誰?有什麼事情?史德普魯斯,不是告訴過你嗎?我的研究的時間不準別人來打擾。”
被叫做史德普魯斯的管家,以低沉的聲音道著歉。“我不想跟他見麵,史德普魯斯,你去告訴他我不在家,倘若非見不可的話,那麼,請轉告他明天中午以前再過來。”
我一想生病痛苦的福爾摩斯,便再也顧不了什麼禮節,於是趁那個管家出來回話,我擦過他的身旁,闖進裏麵的房間。
一個黃種男子怒氣衝衝走向我。
“究竟這是怎麼回事?沒有經過允許就闖進來,未免太過分了,不是答應你明天上午才見麵的嗎?”
史密斯,臉形雖很大,身體卻出乎地短小,並且彎腰駝背。我還是很有禮貌地對他說:
“對不起,由於事情實在是非常緊迫,而且無法再等下去,因為我的朋友夏洛克·福爾摩斯……”
我一提到福爾摩斯的名字,這個矮小的男子大吃一驚,立即變了臉色,怒氣瞬間消失,而露出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問:
“是福爾摩斯先生派你來的嗎?”
“是的,我才剛剛與他分手。”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