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著一輛漂亮的雙輪馬車,在一座漂亮的住宅樓前停下了。看來教授不僅生活得舒適,而且環境幽雅奢侈。馬車靠近時,前窗露出一個頭發花白的人頭,濃眉下麵,一雙戴著玳瑁眼鏡的銳利眼睛在打量著我們。很快我們就進了教授的文化府邸。他站在我們麵前,其外貌、舉止無絲毫怪異之處,相反卻具有大學教授應有的氣質、尊嚴。他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犀利而敏銳,機警到了近於奸詐的程度。
他看了我們的名片。
“請坐,先生們。不知光臨敝府有何見教?”
福爾摩斯溫和地微笑著說:
“教授,這正是我要問你的。”
“問我?”
“也許是誤解。我聽別人說,劍津大學的普萊斯利教授需要我們效勞。”
“原來如此!”這時他那銳利的灰色眼睛裏閃過一股惡毒的光芒,“那麼請問誰告訴你的?”
“抱歉,教授,這有些不便。如果是誤解,也沒什麼,我道歉好了。”
“不必。我對此事很感興趣,非要搞清不可。你有什麼憑據說明你的來意嗎?”
“沒有。”
“你是不是想說我請你來的?”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
“當然不好回答,”教授厲聲說,“不過,這個問題可以由他人輕鬆得到回答。”
他走到電鈴旁邊,我們暗中的主顧伯內特先生便應著鈴聲走來。
“伯內特先生,進來。這兩位先生是應約從倫敦而來。你有沒有登記過寄給一個名叫福爾摩斯的人的信件嗎?”
“沒有,先生。”伯內特臉上一紅。
“現在知道了,”教授憤然地瞪著我和我的同伴。“先生,我認為你很可疑。”
福爾摩斯不在意地聳聳肩。
“我隻能再說一遍,我們打擾你了。”
“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福爾摩斯先生!”這個老頭子尖聲叫道,臉上流露出特別惡毒的表情。他站在門前攔住我們的去路,並且高聲向我們亂喊。要不是伯內特先生過來調解,我們隻有一路開戰才能離開這間屋子。
“尊重的教授,”我的朋友說“別忘記你的身份!福爾摩斯先生是一個有名的人,對他不能如此無禮。”
於是這位教授無可奈何地讓開了門口的路,我們幸運地離開了住宅。
“咱們冒昧拜訪也許有點無禮,但我還是到了與他接觸的目的。好家夥,華生,他在跟蹤我們,這家夥大概後悔放咱們走了。”
我們身後的確響起一陣跑步的聲音。但是,那不是可怕的教授,卻是的助手,他喘著氣向我們走來。
“真對不起,福爾摩斯先生,我很抱歉。”
“沒什麼,伯內特先生。這是我的職業中常有的情況。”
“他今天非常驕橫跋扈,這樣的凶惡是很少見的。他的腦子是完全清醒的。”
“他太清醒了!”福爾摩斯說,他的記憶力顯然比我估計的要好得多,對了,我走之前想看一看普萊斯伯利小姐房間的窗子,可以嗎?”
伯內特撥開灌木引路,我們看見了樓的側麵。
“左手第二個窗子就是。”
“它可不是一般的高。不過,你看窗子下麵有藤子,上麵有水管,可以攀登。”
“連我都爬不上去。”伯內特說。
“對一個正常的人說,這太危險了。”
“還有一件事,福爾摩斯先生,我搞到了跟教授通信的那個倫敦人的地址。雖然這是件可恥的事兒,但我沒有辦法。”
福爾摩斯看了一眼那張紙頭,然後放進衣袋裏。
“多拉克——一個怪姓氏。我想可能是斯拉夫人,不管怎樣,這個情況很重要。現在隻能以靜製動。”
“下星期二可能是一個危險時刻,到時我們一定前來。如果普萊斯伯利小姐能拖延她在倫敦的停留……”
“這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