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她留在倫敦,直到我們通知她危險已過。目前讓教授隨意行動,不要忤逆他,隻要他喜歡就好。”
這時我們從樹枝隙間看見教授從前廳走出來,他左顧右盼四處張望著,身子向前傾,好像在探視什麼。秘書向我們擺手告別,就從樹叢間溜走了。一會兒,我們見他回到教授身旁。兩個人一邊高聲談論著什麼,一邊走進屋內。
“看來教授已猜出了咱們的行動,”福爾摩斯一邊跟我往旅館走,一邊說,“可能他猜出了偵探跟蹤他並且是他自家人要求這樣做的。我看伯內特日子不會好過了。”
途經郵局時,福爾摩斯發了一封電報,當晚便收到了回電。他把電報扔給我看。
已走訪商務路,見到多拉克。其人和藹,是波希米亞人,略上年紀。經營一家雜貨商店。
麥希爾
“麥希爾,”福爾摩斯說,“他是我管理日常事務的雜務工。我叫他了解多拉克的國籍和教授的布拉格之行的內在關係。”
現在我們好像麵對一大堆毫無相關的事件。比如說,狼狗咬人和波希米亞之行有什麼關係?它們和夜裏在樓道爬行又有什麼關係?而福爾摩斯的日期是最神秘的了。
在旅館裏的陳舊起居間裏。
福爾摩斯把五指並在一起,就像是在班上講課似的說:“有才幹的伯內特的日記表明,7月2日首先出事,從此每9天仿佛便會有周期性的出事。隻除了一次,最後一次是在9月3日,也符合9天規律,8月26日也不例外。這難道能以巧合解釋嗎?”
我不得不同意他的看法。
“我們不妨假設教授每9天用一種烈性藥物,藥效短暫但毒性較大。而他的一切暴力性駭人聽聞,都是被這種藥物所刺激。他是在布拉格學會使用這種藥物的,供應他藥品的就是這個波希米亞經銷商。這樣,就把所有看似不相幹的事件都聯係在一起了,華生!”
“那狗咬,窗口的臉,樓道裏爬行這些事怎麼解釋呢?”
“目前還無法說清,但咱們的開端不錯。要等到下星期二才會有新的發展。”
次日早晨伯內特偷偷溜出來向我們報告最新的消息。正如福爾摩斯預料的一樣,伯內特處境難堪,教授顯然對他有所不滿。但今早他又恢複了正常,伯內特說,“他的確比從前精力更為充沛,思路也更為清晰了,他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看來這一星期我們是無事可做了。咱們約好下星期二的這個時間在這裏見麵,在此之前,如果有情況發生,請寫信告訴我。”
後來,連續幾天我也沒再見到福爾摩斯。星期一晚上我收到他的一張簡短便條,他叫我在火車站等他。在前往劍津的路上,他告訴我,情況很好,教授家裏平靜無波,他本人的行為也很正常。當天晚上我們在老地方切克旅館安頓下來後,伯內特過來反映,今天他收到倫敦的來信,還有一個小包裹,上麵都有十字。
“今天晚上非比尋常,”福爾摩斯擔憂地說。“要達到目的,須得仔細觀察教授。你今天最好不要睡覺,要警惕觀察。他有什麼舉動,千萬別驚動他,要悄悄地跟蹤他。華生醫生和我將會隱蔽在附近。對了,你說的那個小匣子的鑰匙在哪裏兒?”
“在他的表鏈上。”
“我覺得咱們的研究必須先集中在小匣子上。迫不得已就強行開鎖檢查。宅子裏有沒有其他強壯的男人?”
“有一位馬車夫,叫麥克菲。”
“他在什麼地方睡覺?”
“在馬廄樓上。”
“今晚用得著他,再見吧,我相信晚上會看見的。”
接近午夜時分,我們埋伏在教授家前廳正對麵的樹叢裏。夜色清朗,天氣寒冷,我們都身著大衣。
“如果我對9天周期的估計是正確的,那麼教授今晚一定會發作,而且很厲害。今天他還收到商人寄的包裹。他用的是什麼藥以及為什麼用藥,雖不可知,但那是從布拉格寄來的卻無須最為可疑。他的症狀十分古怪。你注意他的指關節了嗎?關節大且有老繭,我從未看見過,華生。看人先看手,然後看袖口、褲膝和鞋子。他的古怪的指關節隻有在某些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