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讓師傅麻煩了。謝謝!”

“謝謝!”她同樣連連道謝。“勞駕師傅了。”

那人說:“不客氣。”

當我剛剛挪到她的身旁坐下,她瞬間臉泛紅暈、情緒急促、情意綿綿地繼續用溫州話問:“坐在年輕女人身邊有一股異性相吸的感覺吧?是不是有特別的激情與特別的衝動呀?下身的老二是否抬起頭來啦?”

我慌忙製止:“打住,打住,趕快住嘴,別胡說八道的。”

“男女情愛是人的生理所決定的嘛,幹嘛要假正經?”

“作為一個女人說話這麼粗魯,注意被身邊人聽見喲!”

她嬌滴滴地說:“放心吧,咱倆說溫州地方語言別人是聽不懂的,他們還以為咱倆嘰裏呱啦的在說日語哩。隻要你別動手往我身上亂摸,嘴上說一說是一陣風而過。咱們這叫做破嘴不破心,嘴上圖一陣子快活過癮,行動上還是正人君子。”

“常言道,表壯不如裏壯。誰那麼無聊坐在列車座位上往你身上亂摸一氣呀?我才不是那種不知羞恥、丟人現眼的男人哩。”我不屑一顧地說,“請美女放心吧,我的媳婦同樣很年輕,她與你同歲。”

“啊——你媳婦那麼年輕呀?”她瞪大眼睛驚訝地說,“不過,家花不如野花香嘛。無論家花多麼靚麗芳香,激情衝動還是野花好嘛。你不看野生的人參特別值錢,而種植的人參就賣不上價格嘍。”

“我看不見得,男女結合與人參品種有所不同,還是與自己的媳婦睡在一起好,內心才感到踏實安穩。”

“別裝蒜嘍。”她洋洋得意,十分自信。“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層紙。如果我無償地為你奉獻,你肯定會樂得屁顛屁顛的。”

“咦,我看你這同誌怎麼搞的,咱倆之間誰叫什麼名字還不知道,你就這麼有自信?你不會太開放了吧?”我驚訝地問,“你的性格一直是這樣放肆無羈的嗎?”

“喂,幹嘛把人看得那麼下流呢?”她睥睨說,“人家對你有好感嘛,才敢對你說這麼多的知心話嘛,或許你運犯桃花有女人緣唄,女人們看到你就有一種好感唄。”

“你還沒回答我叫什麼名字哩,怎麼能就有好感呢?列車上男人那麼多,你對他們都有好感嗎?”

“你問我名字,是否對我有好感呀?”

“別自作多情啦,一路同行,不知姓名怎麼能行?日後相遇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能好向你打招呼呢?”

“是嗎?想細細打聽奴家的底細是嗎?嘿嘿,奴家實打實地告訴你吧:奴家姓李,名叫金花,虛度青春二十,實足年齡十九。”她微笑著說。“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姓汪,名海。”我同樣笑嗬嗬地回答。“反正我覺得你很開朗,說話挺直白的,肯定是一種開放型的女性。”

“是嗎?”金花一下子雙眼湛亮。“這樣說來咱們可以交為朋友嘍?佛家雲,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看來咱倆之間的緣分至少也已經修了五六百年嘍?”

“多個朋友多條路。就像你說的咱們之間的緣分畢竟是修了五六百年了嘛。”我幽默地說,“可是,交朋友絕對不能越軌。萬一超越了界限,那肯定是亂套嘍。”

金花驚訝地瞪起眼睛說:“絕對不會亂套的。隻要你能把持住,我是嘴上順溜而過的。正像人們說的破嘴不破心嘛。”

“看來你是口若懸河嘍?”

“豈敢。我看你好像是智多星吳用一樣什麼事情都知道嘛?”

“我看你肯定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咋啦?”

“我看你說話這樣快口快舌的,肯定不會讓人占到便宜的。”

“我是說在嘴上的;你是動在手上的。”

“是嗎?我啥時候動在手上對你無禮啦?”

“我看差不離,列車上人多眼雜不好意思下手。如果在旅館裏邊的話,我看你肯定是老早下手嘍!”

“你是說我作風不檢點?”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喲,並不是我說的喲,是你自己認為自己作風上不檢點的喲,我沒說過你半句不是喲,做人必須具有自知之明喲。”

“你的話裏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喲’呢?是否對我有好感呀?真的有好感的話,咱倆現在就練習擁抱吧?”

“嗬嗬,瞅你的雞膽,你敢對著眾人的麵擁抱我嗎?”

“敢!”

“行了,別充英雄了,一看你羞赧的表情,就知道你是在為自己壯膽。”金花揶揄說,“反正你挺有女人緣的,女人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一種好感,我看你這輩子肯定是打不了光棍的。娶的媳婦與我同歲,這麼年輕,就足以說明你有女人緣喲。”

“嗬嗬,不是我有女人緣,而是女人們喜歡我嘛。我到了北方城市做生意,她一定要嫁給我嘛,我就娶了唄。”

“嘻嘻,真是男人們愛誇口。”

“轟隆轟隆……”列車有節湊地發出一陣陣動聽的聲音正常地行使著,金花一路上買了很多熟食讓孩子吃,還不時地對我相讓:“大哥你也吃呀,反正是老鄉,客氣啥呢?”

“不啦,不啦。”我客氣地拒絕。“謝謝!”

“你不是見外了嗎?咱們是老鄉呀,客氣啥?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一個孩子,一路上還要麻煩你多多關照哩!”金花接二連三地相讓:“吃吧,吃吧。”

由於盛情難卻,我隻得啃了她一個熟食雞爪。

不大一會兒工夫,列車窗口外麵看到的天空將要擦黑,那麵推過來售貨員的貨車,一邊推著一邊喊:“盒飯,盒飯,還沒吃晚餐的旅客趕快買盒飯,這是今天的最後一餐盒飯。”

我問:“盒飯多少錢一盒?”

售貨員說:“二十。”

我說:“給拿三盒。”

“三盒拿過來作甚?你能吃得了那麼多嗎?”金花著急連聲地問。“我看你吃不了那麼多吧?還是拿一盒吧。”

“不是的,我吃一盒,給你與孩子各買一盒嘛,三個人不買三盒買幾盒?莫非就買一盒我自己吃著,讓你和孩子在旁邊看著呀?”我邊說邊掏錢。再一次對服務員說:“服務員,給拿三盒。”

“孩子還沒周歲,哪能吃得了一個盒飯,我與孩子兩個人一盒就夠了。”她上麵說的是溫州話,下麵轉為普通話對服務員說:“服務員,不要三盒,給取兩盒。”

26·現實人生(下)

我與金花從上海下車

我與金花說著溫州地方語言周遭人們聽不懂,我倆自說自樂顯得很融洽很開心,我問:“你的發廊開得紅火嗎?是否賺大錢發大財啦?”

“發財談不上,慢慢乎乎唄,女人嘛,大事業幹不了,賺點零花錢唄。”她說著,轉口問:“你在北方城市住在哪兒?”

“和平裏。”

“哦喲,真是無巧不成書,我的發廊就開在花園裏5號,咱們相距隻有二百來米地諾。”她雙眼閃爍著亮光。“你以後在北方城市要對我多多關照喲!”

“那是,那是。都是老鄉嘛,互相關照唄。”

“我這次回家住不了幾天就會出來的。我到了北方城市後,馬上過去尋找你,你不會把我拒之門外吧?”

“不會的,不會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你老婆也在北方嗎?”她一邊問著一邊拿出筆記本,接著問:“你住在和平裏幾號房?你的聯係電話是多少?”

“哦喲,你一口氣問了我三個問題。”我笑著說,“我的媳婦是北方城市的當地人,她與你同齡;我住和平裏8號樓2單元2樓1號;住宅電話是××××××××。”

“OK!看來咱倆真是有緣。”她邊說邊記,接著,睜大眼睛顯得很不理解:“你為啥娶的是北方女人?原先在老家沒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