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麵);“在通篇的組織上,又自有比較固定的方法,遂也不易容納複雜的思想”(《自序》三麵)。而古詩可以用古文做標準,律詩可以用駢文做標準。那麼,文言的終於被揚棄,恐怕也是必然的罷。
《語文通論》裏有一篇道地的《學文示例·序》,說這部書“以技巧訓練為主而以思想訓練為輔”,“重在文學之訓練”,兼選文言和白話,散文和韻文,“其編製以例為綱而不以體分類”,“示人以行文之變化”(一四五至一四九麵)。全書共分五例:
一、評改例,分摘謬、修正二目,其要在去文章之病。二、擬襲例,分摹擬、借襲二目,摹擬重在規範體貌,借襲重在點竄成言,故又為根據舊作以成新製之例。三、變翻例,分譯辭、翻體二目,或摹譯古語,或通括成文,這又是改變舊作以成新製之例。四、申駁例,分續廣、駁難二目,續廣以申前文未盡之意,駁難以正昔人未愜之見,這又重在立意方麵,是補正舊作以成新製之例。五、熔裁例,此則為學文最後工夫,是摹擬而異其形跡,出因襲而自生變化,或同一題材而異其結構,或異其題材而合其神情,這又是比較舊作以啟迪新知之例。(一四九至一五○麵)郭先生編《學文示例》這部書,搜采的範圍很博,選擇的作品很精,類列的體例很嚴,值得我們佩服。書中白話的例極少,這是限於現有的材料,倒不是郭先生一定要偏重文言;不過結果卻成了以訓練文言為主。所選的例子大多數出於大家和名家之手,精誠然是精,可是給一般大學生“示例”,要他們從這裏學習文言的技巧,恐怕是太高太難了。至於現在的大學生有幾個樂意學習這種文言的,姑且可以不論。不過這部書確是“一種新的編製,新的方法”,如郭先生序裏說的。近代陳曾則先生編有《古文比》,選錄同體的和同題的作品,並略有評語。這還是“班馬異同評”一類書的老套子,不免簡單些。戰前鄭奠先生在北京大學任教,編出《文鏡》的目錄,同題之外,更分別體製,並加上評改一類,但是也不及本書的完備與變化。這《學文示例》確是一部獨創的書。若是用來啟發人們對於古文學的欣賞的興趣,並培養他們欣賞的能力,這是很有用的一部參考書。
《清華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