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紅赤練蛇!”
阿梅驚呼,這是她在師傅留下的古書上看到的奇術。
練功之人,所受之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而練成之後,人也變成毒人,每到月圓,便受蝕心之痛。無藥可解。
眼看手就要碰到阿梅身前,她左手一閃,抽出隨身帶著的銀針。
紮在了葉傾城的手指上。
轉眼見,一黑一白,兩股鮮血,從手指噴湧出來。
葉傾城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看著昏迷中的葉傾城,阿梅心中不覺多了一份憐惜。但她自己並不知曉。若知曉,也不會有後來的種種牽扯,種種因果了。
皎皎的圓月滑向西邊,紅日漸漸嶄露頭角。
這一夜,葉傾城睡得很香。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沉睡。
一陣炊煙的味道從窗外傳進來。
好熟悉的感覺,似乎是好久之前他家的味道。
葉傾城下了木床。
走到室外。
穀中的早晨,空氣清新的能滋潤了任何一個人的心。
特別是那種沒有根的旅人。
很巧,葉傾城就是那個旅人。
他獨自行走在殺戮和鮮血鋪滿的路上,已經太久太久。
葉傾城有種從未有過的輕鬆。
他閉上眼,微笑的吸著帶著淡淡梅香的炊煙。
要是能有這麼一個女人,永遠相伴在幽穀,就好了。
葉傾城的腦海中突然閃現了這樣一個念頭。
他愣住了,才不過見過一麵的女人,準確的說,隻聽過一麵的女子,他葉傾城竟然動心了!
這感覺好像多年前有過,但是,卻想不起來,何時,是誰。
葉傾城眉頭緊鎖。
“公子,你在想什麼?”
阿梅輕輕說道。
她的聲音溫婉,有種讓人安神的作用。
“我,沒什麼。”
葉傾城不覺間,話語不再冰冷,溫和了不少。
“嗬,公子,此刻穀中陰涼,公子大病初愈,還是回到屋中吧。”
女子微笑道,手自然的攙扶在葉傾城手邊。
被女子觸到手臂的葉傾城心頭一悸,轉而推開了她的手。
“我雖然瞎,但還沒到要人攙扶的地步!”
說罷,轉身回屋。
葉傾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怒,他剛才明明心動了。
也許是他自己也瞧不起自己,恨自己是個瞎子,縱使有絕頂武功,縱使貌勝潘安,卻什麼都看不到,連心動女人的容貌都看不到。
阿梅靜靜的看著葉傾城的臉,剛剛他在門口站著的時候,頭上的紅月牙,一會黑一會紅。
看來,他剛才似乎又想到了中毒前的事。
這見緋月墨之毒,能讓中毒之人忘記從前,隻聽從下毒之人的命令。
她的血雖然不能全部解開葉傾城的毒,也能緩解毒性。
這就是為什麼,葉傾城能平安度過昨晚的原因。
用血解這見緋月墨之毒,是要消一年的壽命的。
但不知為什麼,阿梅就是想救他。
就在他渾身是血的躺在穀底的那一刻,她就有救他的念頭。
她看見他渾身大大小小,布滿了傷痕,新舊傷痕都有的時候,就有了舍命也要救他的念頭。
她好像看見了一個自己,一個無助的自己。
好像多年前掉落懸崖時,失憶的自己。
師傅說過,她最好不要想起從前。
她當時還不是很懂。
不過,昨晚,她看了師傅留下的醫術,大概明白師傅的意思了。
醫書上寫,唯有極陰處子之血,才能解見緋月墨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