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搭救宜軒(1)(2 / 3)

李金放下獵槍,想坐下先歇歇再去找獵物。突然,他發現山凹凹的雪堆裏有一個人正掙紮著想往起站。

“不好,套子套住了人!”

李金嚇壞了,不由得高喊了兩聲,急得把獵槍扔在地上,在雪上順山尖往下溜。他下的套子,自己的心中非常有數。他繞開套子,一眨眼早溜到了山凹凹裏。

山凹凹裏的人怎麼站也站不起來,手往屁股後麵不知在摸著什麼東西,也摸不著。正此時,李金已經到了那個人的跟前。

那個人先開腔:“小夥子,你是附近村子裏的人吧?”

那個人說著話的口音不是本地的。他到底是什麼地方的人呢?李金沒有出過門猜不準,但是,他能夠看得出來,此人絕不是一個普通莊稼人,麵相中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非同一般,文文氣氣的很中看,也讓人喜歡。

李金蹲在了那個人的身邊,急急地、也十分清楚地回答他:“我是附近村子裏的人。如果從這裏出發到我們村,得翻過好幾個山頭,翻過好幾個山頭後再下山就有個名字叫柏村的小村,小村就是我們村。”李金又慌慌地問那個人,“你身上的什麼地方是不是被我打獵下的套子給套傷啦?”

那個人稍稍搖搖頭:“小夥子,不是你說的那種情況,我沒有被什麼套子給套住。”隨即又不緊不慢地問,“噢——你是柏村人。柏村裏有沒有個叫李泡的年輕人呢?”

李泡跟李金說過無數次,說他在回村的路上遇見過個好人叫邊宜軒,李泡佩服得敢跟東方大伯比。這個名字在李金的腦海中已經牢牢地紮下了根,說不好麵前的這個人就是他。想到此,李金忙忙地問:“你是什麼地方的人哩?你的名字是叫個邊宜軒吧?”

那個人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我本來是河北人。然而,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個處處無家處處家的漂泊之人嘍。是,是,你說得很對。我的名字是叫個邊宜軒。”

李金聽完那個人的回答後,大驚失色。他急切著連聲問:“這真是芝麻掉到了針眼裏,怎麼會這麼巧呢?我怎麼會在深山老林裏遇見你呢?你怎麼會在深山野林裏呢?你跑到深山野林裏要幹什麼嘛?”

邊宜軒苦笑了笑,鎮定地答:“為救國,為做個有良心的中國人。”

邊宜軒的話李金聽不懂,因為不明白,又要問……

邊宜軒搖搖頭的同時又擺著手說:“小夥子,我的腿不能站,一動就很疼,疼得我吃不住勁,忍不住就隻想喊。可能是剛才被山坡上的石縫夾住腿,又一滾身把腿給撅折啦。”

李金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你隻要不是被逮獵物的套子傷了就好。你不要擔心你的腿,我們村有個老人叫李東方,他小時候給別人放過羊,是接骨頭的大行家。現在,我得背上你立馬回我們村,讓他老人家把你的腿趕緊接好,接好後,你在我們村得安心休息上一百天,一百天以後你的腿準能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時候的李金把心已經全部都操在了邊宜軒的腿上,也不再管他那些什麼套子不套子啦。他把邊宜軒扶起坐好,讓他伏在自己的後背上,馱著他往山上爬。

救人如救火,也是人大力不虧,李金馱著身材瘦小的邊宜軒恰似背上多了個棉花包,三撲騰兩撥拉已經到了扔獵槍的山尖尖上。

李金彎腰把邊宜軒小心翼翼地輕輕放在蓋著厚厚一層雪的荒草上,從槍上擼下錫壺,指著錫壺笑笑說:“你的腿上有傷,不能喝酒,這一點我聽我東方大伯說過。”他又拿過一個黑紫色印花小包包,指著說,“這是我老婆給我做的蔥花餅,你肯定餓壞了,你把它要吃幹淨,你吃完咱們好快快地上路。”

李金慢慢地吸溜著錫壺裏的酒。

邊宜軒確實餓壞啦,也顧不了許多,捧著餅大口大口地吞咽起來。看樣子,他的肚子裏已經好長時間沒進食了。

倆人吃完喝罷,李金把獵槍藏好,說了聲咱趕緊走,背起邊宜軒小跑起來。

李金的兩條長腿,在積著厚厚雪的山間小路上跺著碎步小跑著,跑得像一隻靈巧的山貓,又快捷,又穩當。

邊宜軒吃了餅,身上有了舒服感;腿又被李金的兩條長胳膊彎在後麵、小心地輕輕托護著,也不算太疼。邊宜軒的嘴裏有了俏皮話,還帶了點順口溜的味道:“小夥子,李泡老弟從河北回你們村時和我相跟了一路。他說過,你們柏村人的性格十分具有普遍性。這麼說吧,那就是——既善良,又豪俠。感激的話我不說,你累得喘氣有啥法?”

李金一邊小跑一邊也押韻合轍地答:“你在我的背上扒好些,路很滑,我要滑倒,你受吧。”

邊宜軒聽李金隨口也應答出了順口溜,心裏暗暗地很吃驚。他欣慰地說:“小夥子,我真走運,要不是你我不期而遇,我今天在山上不被餓死凍死,也隻能喂了狼。你,名副其實是我的救命恩人喲!”

李金坦坦然然地說:“你是好人有造化,我能救上,那說明咱倆有緣分。我這不是迷信話,好人就得有好報。”

邊宜軒憤憤不平地說:“咱們國家現在的這個狀況,好人是很難活哦。我就是想要好人活得好一些才放下教鞭,自找苦吃,來到你們山西沁水的。哎呀,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