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代廉吏高廷瑤(8)(2 / 2)

南宋時,淮北一度淪入金國之地,在這裏改設荊山鎮。金亡後,南宋收複,複設荊山縣。寶佑五年(1257年)於此設“懷遠軍”,轄荊山縣,地跨淮河兩岸。“懷遠”名稱亦自此開始。德佑二年(1276年)二月懷遠軍投降元軍。元朝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正月撤廢懷遠軍,與荊山縣合並,改稱懷遠縣,屬濠州,隸於安豐路。從此懷遠縣名沿用至今。明代初屬應天府,後改屬鳳陽府。清朝初屬江南省鳳陽府,後改為安徽省鳳陽府。

嘉慶某年某月,安徽省城裏的人們突然驚駭不已,大家奔走相告:“懷遠反了!沒有多久,壽春鎮來人報告。不久,徐州又送來報告;緊接著,宿州文武官員也來報告,都說:“懷遠匪徒聚會,集合眾多人馬,準備造反。”

恰好,這時安徽巡撫暫時代理湖北的軍政,安徽的軍政由布政使主持!布政使命高廷瑤先趕赴事情發生的地點,調查了解實情後及時報告!

軍隊厲兵株馬,做好準備,高廷瑤立即起身前往懷遠。

中途,高廷瑤聽說知府親自率領兵役前往,已捕獲了四百餘人。他想,匪徒聚會,如果造反行跡已經敗露,怎麼能甘心束手就擒?現在,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抓了四百多人,但沒有聽說有反抗的情況,事情很是值得懷疑。

在距離懷遠兩裏左右的地方,高廷瑤便叫隨從人員別跟著他,他決定獨自一人進人村莊裏調查走訪。

他來到一所鄉村私塾裏,會見了私塾先生。他謊稱自己是一位武孝廉,準備到北京城裏去,路過此地,特來拜訪這位私塾老先生。

於是,他們賓主之間,談得很是投機。當他們暢談到當地的風土的民情時,私塾先生忽然仰天長歎道:“唉!冤枉啊!現在這裏發生了一樁很大的冤案。前日,因查辦教匪,竟然將轎頭誤當作教頭,接二連三地抓了數百人。枉殺無辜的事情,正泛濫成災啊!唉,太冤枉了!”

高廷瑤便向這位私塾先生打聽事情的詳細情況。這位私塾先生告訴他說:“我們懷遠人習慣稱轎夫為轎頭,凡是舉辦婚禮,都要準備花轎抬新娘子。村子裏,誰家裏死了人,都要準備靈車送葬。這些事都由轎夫去承擔,這種風俗由來已久。前不久,鄰村有一位姓趙的貢生的父親去世了,準備安葬,就派人先告知前去吊孝的親戚朋友,希望到時前往吊唁。於是,就挨家挨戶地登記要前去參加吊唁死者的親戚朋友的姓名,一共登記了一百七十多人。之後,就委托一位姓王的轎夫具體負責出喪服役的事宜。王轎頭沒有親自去,便將名冊轉交給他的徒弟李自平代他辦理。李自平家境貧窮,曾經把棉衣當在宿州,因為懷遠地處偏僻,沒有當鋪。而今已臨近寒冬時節,李自平便前往宿州贖取棉衣,當夜住在城隍廟裏。巡邏的士兵便把李自平當作教匪拘捕關押起來,並將名冊送到都司衙門,請求按照名冊上所記的姓名抓捕。都司看了名冊,對人數眾多而感到驚訝,又因巡邏人說是轎頭則大為震驚,誤以為轎頭就是教頭於是窮追不舍,都把名冊上的人全當教匪,下令趕緊抓捕。這樣,這件事就成了莫須有的冤案了。”

高廷瑤繼續委婉地追問事情的詳細情況。他問這位私塾先生有什麼證據沒有。私塾先生說:“有吊唁名冊為證。”

高廷瑤立即回到縣衙,取出被抓捕人的登記簿與吊唁人名冊一一核對,一字不差。於是,他連夜將這一情況飛馬報告省城,他也隨即回到省城。

布政使因此案人數眾多,關係重大,而猶豫不決。正好這時巡撫回到,高廷瑤巡。巡了他的報後說:“你說得這麼輕巧,剛才樞密院與陝甘節度使還來函詢問此事。事本不小,如果這樣了結,別人會以為我們是粉飾太平。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辦才好?”

高廷瑤回答說:“我並不這樣認為如果聚眾謀反之事屬實,即使沒有傳聞,也應該盡力查辦。如果並無此事,怎麼能因怕別人說閑話,就興大獄而抓捕無辜百姓呢?朝廷設置地方官,是為了保護百姓,即使有不,也感,況的事情響都沒有呢?”

經他反複解釋說明,巡撫才放下心來,同意他的建議,隻帶王轎頭、李自平、趙貢生三人到省城訊問。

審訊中,供詞和他走訪調查了解到的情況沒有出人。被抓捕的四百餘人,當即釋放。

這次事件,開始時各地連續報警,城鄉哄傳,四麵八方的百姓無不驚恐萬分,四處驚逃,不可言狀。

後來,沒有殺一個人,百姓的驚恐就冰釋了。試想,如果不是高廷瑤親自私訪那位私塾先生,向他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使四百多個百姓的不白之冤得以昭雪,恐怕一旦發兵剿捕,就會造成難以收拾的局麵。這麼多百姓,就會導致有冤難伸,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針對這一案件,高廷瑤十分嚴肅地對布政使和巡撫說,千萬不可隨便給人安上罪名,也不可輕易給人除去罪名,一定要實事求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