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和腎病患者同居的日子(4)(2 / 3)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也不想解釋。也許我生命裏有戀父情結,經曆過大學初戀的失敗,我成了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我夢想著有一個父親一樣的男人寵愛我,給我關懷,給我溫暖,在我無助的時候給我一個家。

耿文思最近睡眠比較多,他靠著身後的被子又一次沉沉睡去,臉上還帶著稍許的遺憾和寂寞。

可能是剛才的話題比較沉重,又隱隱地勾起了我對愛情的回憶,讓我想起了我曾經愛過的幾個男人。大學男朋友就不必說了,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後來的網戀更不必提,就跟我玩的《魔獸》遊戲一樣,那隻是逃避痛苦的一種方式;後來的黃瓦,就是我曾經真愛過的男人,誰知道,我遇人不淑,到如今才看清他的真實麵目;還有穿插其間的霍東,我愛過嗎?好像已經忘了,花樣美男雖然值得觀賞,可是,當初我畢竟沒有為他動心,我已經不是十九歲的大學生了,經曆過初戀,也過了崇拜明星的偶像期,我愛的是成熟的男人。

我回頭又看了一眼耿文思,他長得比較中庸,丟在人群裏,誰也不會注意他,雖然他已經身負千萬巨資,可是他一點兒也沒有架子,就跟鄰居叔叔一樣,和藹、可親、淡泊於名利,沒有黃瓦那般飛黃騰達的野心,生活得很平淡,也很真實。

這樣想的時候,耿文思醒了,說:“不好意思,我剛才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一個百合花一樣甜美的姑娘結婚了!”

我知道耿文思在開玩笑,所以我也開玩笑地說:“你夢見的姑娘是大S還是小S啊,聽說男人們都喜歡這兩個女神呢!”

“是嗎?我倒是沒有覺得她們是女神,我不喜歡那些娛樂明星,雖說我到台灣領取遺囑的時候,很多明星經紀人給我介紹大明星,可是我可不喜歡那些場合,我本以為是正常的禮尚往來,後來才知道明星的陪酒費就要十五萬。”

聽著耿文思絮絮叨叨的抱怨,我啞然失笑,拿著一張凳子坐在他旁邊,就好像幼年時坐著板凳聽鄰居叔叔講笑話,我說:“誰讓你有這麼多錢呢?有錢人就是經紀人的靶子,沒事就會找你,因為你是那個埋單的!”

耿文思知道我在開玩笑,也笑笑說:“雖說現在有錢了,要說不喜歡這麼多的錢那是虛偽。以前我很貧窮的時候,做夢都在夢想天上掉鈔票,那時候啊,你可能不相信,一個月就掙幾十塊錢,那時候就想,什麼時候一個月掙一千元了,就跟沈萬三一樣了。後來改革了,漲了工資,我真的掙到了一千元,可是我又不平衡了,我的同學們都是百萬富翁了,開著轎車,那個神氣啊。我現在才知道,錢原來是死的,隻有人的心態是活的,要是你擁有一千,就覺得很幸福了,可是後來你擁有了一萬,你還是不幸福……”

我半晌不語,因為我覺得耿文思的話是正確的。有多少人,至今還在金錢的旋渦裏迷亂,又有多少貪官擁有了上百萬還不知足,最後死在自己的貪婪裏。其實,人活著,生存的物質基礎是很低的,住在農村鄉野的平房瓦礫裏,也是一種幸福。這種幸福,也不一定比高樓大廈、鋼筋水泥差。

“賈妮,今年的一場大病,讓我從千萬富翁的巔峰上跌落下來,我現在就想,死也就死吧,我很想找個女人來愛一次。很多年了,愛情沒有光顧我了,假如我真的好了,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和你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噗!”我笑了起來,沒想到,他還知道陶淵明。我一直覺得,出生在六十年代的男人,而且還是一名技師,思想就跟理科課本一樣,枯燥無味。沒想到耿文思還很浪漫的。

就在我要回應耿文思的話時,病房門被打開了,我一看,原來是馬麗亞。

馬麗亞這一次沒有抱著孩子,是單獨自己來的,看我和耿文思談興正酣,眼神遲疑了一下,好像有什麼話說,可是沒有張嘴。

耿文思看出了一點兒什麼,趕緊對馬麗亞說:“你就是馬麗亞吧,我聽賈妮說起過你,還說你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就當我是個透明人,也許我能有什麼辦法給你們排憂解難!畢竟我走的橋,比你們走的路都多!”

聽到耿文思這麼說,馬麗亞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還沒說話,眼淚就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好像天一下子塌了下來。

以前馬麗亞可從來沒有當著我的麵這樣哭過,此刻的她,不僅僅因為生了孩子,身材臃胖了,還像個農村女人一樣,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捂著臉哭。

“是誰欺負你了嗎?馬麗亞,你先別哭,你說說看,看我們有沒有辦法給你解決。”我急忙拉她的手,可是馬麗亞使勁捂著臉,就是哭個沒完。

“馬麗亞,你這是為什麼呢?蛇寶寶呢?不會是蛇寶寶有事吧!”一個不祥的念頭衝撞我的大腦。

“蛇寶寶沒事,是周揚出事了!”

一聽到是周揚出事了,我心一下子放鬆了,自從上次在轎車裏聽黃瓦說起周揚做過的孽,還勾引酒吧的女孩子,在人家身上割腎。我就知道,他這輩子肯定要出大事,本來想讓馬麗亞勸勸周揚,惡事做多了會遭到報應的。隻是這幾日我忙著照顧耿文思的病情,竟然把這麼一件大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