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雖小,五髒俱全,其中必備之物,便是書桌,它是書房的心髒。如果平生能擁有一張精美的紅木書桌,集樸素與華麗、優雅與豐富於一身,天然、脫俗、雅致,那可謂是文人雅士們的一件幸事。記得南朝梁簡文帝寫一篇《書案銘》,稱讚一張書案的做工:“刻得鏤采,纖銀卷足,漆花曜紫,畫製舒綠……”可知這張書案已經運用了七寶鑲嵌、金銀鑲嵌、綠沉漆飾等多種結合的工藝。
伏案於這樣的一個好書桌,一個字不寫,一行書不看,便已沉浸於書桌文化之中了。
雅號八仙擺正堂
透雕與浮雕手法相結合,雕刻著卷草和牡丹,牙板上雕刻著植物變形圖案,與整條腿的雕刻造型相結合,顯得沉穩大氣,典雅美觀,極具實用、觀賞和收藏價值,頗受人們青睞。
八仙桌形態方正,結構簡單,用料經濟,是一種實用的家具,擺在廳堂裏,顯得親切、平和又不失大氣。無論廳堂裝飾的典雅還是簡單,甚至粗糙,隻要空間不是特別逼仄,擺上一張八仙桌,兩側放兩把椅子,就會產生非常穩定的感覺,如一位大儒,穩定平和。坊間認為,正是八仙桌極強的安定感,從而在民間廣泛流行。
雅號八仙擺正堂,傾訴著一個古老的傳說。五代時有一布衣人家辦酒席,在空地上用木頭和石板搭桌擺酒,太陽當午照,賓客滿頭大汗;席間大雨瓢潑,賓客渾身濕透,飯菜也吃不成。八仙路過,見眾人狼狽狀,問明緣由後,便進主人屋裏施法,變了一大排木方桌,四周放上木條凳,親戚朋友按每桌八人坐下吃酒。後來,布衣百姓稱之為“八仙桌”,每逢家裏辦酒席都用它擺酒菜,而且入席次序很有講究,長輩不入席,晚輩不落座,雖然彼此很清楚該坐哪裏,可是還要互相謙讓一番才肯入座。
據宋代高承《事物紀原》載,八仙桌的雛形可追溯到五代。現在可考的八仙桌至少在遼金時代出現,明清盛行,尤其在清代,無論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幾乎家家都可以尋到八仙桌的影子。清式八仙桌,造型日趨完善,大部分改成帶束腰的,腿有的也改成了三彎腿,牙板加了諸如吉祥圖案浮雕之類的裝飾,做工精巧,美觀大方。
由於八仙桌的桌麵比較大,數百年方可成才的珍貴硬木都很難出得如此完整,所以除柴木外很少有整塊料做成的桌麵。目前製作的八仙桌,大都是麵板三拚,紋理清晰自然,四腿與桌麵直接相連,圓腿寫意陰雕分外美神韻和抒寫畫家主觀的情致。正如徐賁《寫意》詩曰:“看山看水獨坐,聽風聽雨高眠。客來客去日日,花落花開年年。”
仙作陰雕浸潤著民族文化內涵,潛在於民族文化的深層意識和藝術境界,其實就是仙作人的性格。那是恬淡從容的詩性生活,是波濤湧退後一種卓然兀立,是浮華散盡之後的自在品茗。
陰雕又稱“沉雕”,是“仙作”家具製作的一種基本刻製方法。它是按照字和畫的輪廓,將輪廓以內的紅木用刻刀刨除,雕出凹槽,即低於木材平麵、凹下去雕刻的一種雕法,能產生一種黑白分明、近似中國水墨寫意畫的藝術效果。
紅木家具陰雕內容大多為梅、蘭、竹、菊之類的花卉,也有詩詞、吉祥語之類的文字。可以說,陰雕手法既是白描的,又是寫意的。它通常是在一塊刨光處理後的平板上,運刀劃劃,以線條刻劃圖形輪廓之方式,將圖案呈現出來的技法,類似圖畫之白描手法,大都在古典家具的裝飾性部分,以構圖簡潔明朗,主題簡單明確為原則。
我曾看過陰雕的龍柱,隻是在表麵雕刻,遠看有時看不清,但如果近看,可以看出那龍栩栩如生形狀。我也常常在屏風、櫥櫃、箱匣等家具的裝板上看到陰雕,這是一種古老的裝飾工藝,把古典家具雕鏤成歲月的記憶,雕鏤成月下的詩歌,雕鏤成哲學的本真,雕鏤成一壇醇醇的陳釀,芬芳馥鬱。
工藝與文學有相同的審美規律與創作規律。白描是中國畫技法名,指單用墨色線條勾描形象而不施彩色的畫法;也是文學表現手法之一,主要指用樸素簡練的文字描摹形象,不重詞藻修飾與渲染烘托。
而寫意,也是國畫的一種畫法,用筆不講究工細,注重神態的表現和抒發畫者的情趣,是一種形簡而意豐的表現手法。它不著眼於詳盡如實、細針密縷地摹寫現實,而著重以簡練的筆墨表現客觀物象的雋美典雅話浮雕條流動的“飄帶”,以產生流動之美,創造一種靈動通透、主題突出的美學效果,好像給家具安上“眼睛”,使家具富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