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時卻見雨師曈仍直直在看那幅畫,有些臉紅,察覺到西齊的視線,她目光竟閃躲了一下,臉上的紅暈迅速擴散開了,忙忙的起身跑開,說去找剛才結識的小仙娥玩。
“……”
等西齊終於想起那幅畫究竟為何眼熟,以及覺得某人剛才的臉紅不太對勁的時候,宴席間已經觥籌交錯衣香鬢影,一晃眼就不知道雨師曈竄到什麼地方去了。
某一處亮光陣陣,是今天的小壽星終於又逮到了無申無丘,正在追著他們玩丟火球的“和諧”遊戲。西齊掃了他們一眼便轉開視線,繼續在重疊身影中尋找雨師曈的影子,忽聞驚呼騷動,扭回頭去看,就見幾個小火球被無申無丘險險的躲過,刮過幾個賓客身邊後,便直直朝旁側一棵樹下嗖嗖過去了。
小火球威力不大,躲不過也就是焦幾綹頭發幾片衣衫而已,不過如果它們即將撞上的對象是雨師曈的話,那就足夠讓西齊心下一沉了。
雨師曈正跟兩個小仙娥在那樹下,被突然過來的小火球嚇得一驚一愣之後,倒是反應迅速,隻見她揚手憑空築起一道水障,恰恰與小火球撞在一起,嗤啦響過後,小火球和水障就撞成了一大片水蒸氣,騰散如飄渺雲霧。
這個無甚影響的小插曲引得賓客們津津樂道了片刻,“縱火犯”被爹娘拎走了,無申無丘如獲大赦的躲到席間吃喝,過了會兒才想起來左右張望。
“誒,西齊和阿曈哪裏去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人太多給擋住了?”
“可能吧……咦,這個好好吃!”
“是嗎給我嚐嚐……喂你給我留一點啊混蛋!”
宴席很快就恢複了先前的喧囂和樂,一時半會兒大概也察覺不到少了兩個人。
席外的某個花園角落裏。
雲靄沉浮間還隱約能聽到宴席那邊的聲響,雨師曈背靠大樹無處可退,耷拉著腦袋對麵前堵住她的人做認錯狀:“西齊我錯了,下次一定不隨便跑遠讓你找不到……”
“你這幾天都沒敢看我。”
西齊跑題的打斷讓雨師曈愣了愣,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去,卻被西齊捏著下巴輕輕扳了回來:“阿曈,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雨師曈目光閃閃爍爍就是沒落到西齊那裏,一張臉實打實的紅了個透,半晌點了點頭。
雖然時隔多年終於又如願再看到她這副久違模樣,不過……想起來了還藏著不說?故意裝傻耍著他玩兒麼?
西齊一手撐在樹幹上,逼得近了些:“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曆天劫看到你一身血的時候,開始恢複的……”雨師曈老實交待著,又急急的補充道,“不過那時隻偶爾閃過些片段,記不起太多,這些年時好時壞的陸續想起來一些,也是直到幾天之前才全都想起來的。”
說完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西齊,像怕他會生氣一樣。剛才築起水障時染了一身水汽,讓她眼睫眉梢還沾著些細微水珠,好像將那眸光都潤得水煙迷蒙起來。
西齊看了她片刻,語氣緩了緩:“那前幾天怎麼也不見你說?”
所以她這幾天跑偏的狀態不是因為要上天界興奮,而是因為她心智恢複想起前事的不自在表現?
“沒想好怎麼說……”雨師曈又低下腦袋攥著衣角,頓了頓又像心虛了似的,招認道,“我怕你知道我恢複了,就不會再這麼帶著我了。”
“怎麼會。”
這三個字讓少女低垂的眼睫顫了顫,無聲的抿唇半晌才小心的抬了點頭,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的看向西齊:“那……你現在喜歡我了嗎?”
“蠢問題。”
“啊?”
少女的追問還在嘰嘰喳喳,西齊幹脆低下頭,用最直接的方法讓她閉了嘴,順便給了答案。
珠玉在側,怎能令人不相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