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寂寞天地間(1 / 2)

看見元元,古光榕急忙哀聲求救:

“劉律師,我什麼都沒有做!這是他們給我設的套!……”

旁邊正在搜檢的警察,衝過來給了他一拳:“老實些!誰叫你驢一樣吆喝了?”

另一個警察過來監視著劉元元,虎視眈眈地隨時可能動手。元元身後跟過來的第三個警察說:

“這位,請裏麵說話。”他一開口,元元立刻聽出來,就是電話裏自稱醫生的那位。顯然他是這次行動的帶隊。

劉元元掏出封麵印有國徽的證件,遞給他:“我是律師。請問各位……”

帶隊人仔細看過證件,認真核對了相片來自眼前的真人,又舉起證件對著燈亮,仔細驗實了真假。交還給劉元元:

“是真律師。但不是我們省的。”

“律師隻要接受委托,可以跨省代理。”

“就是可以出國辦案,這裏也沒有你的事情。”

“為什麼?”

“治安案件,不需要律師介入。”

“既然是治安案件,就不需要保密。人民公安,向來陽光操作。接受人民群眾監督。”劉元元說著話,突然收斂了一下鋒芒,強笑說:“介紹一下案由總可以吧?”

“證據確鑿的****。”五大三粗的帶隊警官譏諷地看著劉元元。指桑罵槐地斥責古光榕說:“以為自己是看慣了大海的菩薩,到了我們這窮鄉苦壌,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告訴你,那是癡心妄想!老少邊窮地區,最不缺少的就是浩然正氣!”

劉元元重新看看古光榕。他雖然吃了苦頭挨了打,仍然衣冠楚楚。甚至脖子上係著的領帶也依然中規中矩。她若有所思地重複說:

“****。證據確鑿。”

“你說什麼?”帶隊人質問說。劉元元又重複了一遍。帶隊人眼睛一橫:“我們到的及時,他還沒有得逞罷了。”

“那就是證據確鑿的****未遂了。”劉元元再次提問說:“請問各位是哪裏的?可以出示一下你們的證件嗎?”

帶隊人嚴厲地看著毫不退縮的姑娘,咬了幾咬牙:“治安三大隊。我是王國平。”轉身吩咐手下:“帶走!”

警察喝開圍觀的人群,帶走了古光榕。劉元元留了下來,找到春風旅社的領導,交上證件:

“我是律師劉元元。依法享有調查取證權。”

春風旅社的領導就是聲音圓潤的第一個接電話人,她經曆了前前後後:“不用了。有話你就問。我不一定知道。”

她說,古光榕住在這兒203房間。一直挺好的,沒有什麼壞嗜好。今天快吃晚飯的時候,和剛才蹲在地下的女子一起回來。搭眼一看,那女的就不是好人。她們借著開房門、送開水暗示了他兩次。可能是言語不通,古光榕都沒有留意。但是,看情況,他也不像是要幹壞事。服務員去了幾次,他規規矩矩給人都眼熟的**女子倒水泡茶,噓寒問暖,細聲慢氣地說麻煩她去見律師作一個證言。可是沒隔多會,蹲在地上的那個男的就到了,先吵架後撕打。還沒有拉扯開來,警察就到了。上去了兩個警察,帶隊的王警官就坐在旅社辦公室。直到劉元元來之前,他都像不預備過去。帶走古光榕他們的警察雖然叫不上每個人的名字,可是大家都認識。確實是治安三大隊的,王國平警官好像還是公檢法係統多少年一貫的老先進。這一點,絕對沒有麻達。

劉元元寫好筆錄,旅社負責人不肯簽字:“劉律師,我說的無論放到那,我都承認。可是這個字我不簽。象楊白勞賣喜兒似的。心裏過不去。”

問清了地址,劉元元匆匆趕到了治安三大隊。很平常的一個小院,進門就是警衛室。即就是警衛室,仍然在桌子腿上麵也拷著幾個賊眉鼠眼的嫌疑人,大蛤蟆一樣蹲在地上,半個身子倚著戴了另一半手銬的桌子腿。劉元元拿出證件登記以後,見到了值班領導。四十多歲的教導員,聽完劉元元的介紹,看了缺少簽字確認的筆錄,大略翻了翻劉元元為了證明情況的應訴材料說:

“如果是你說的情況,明天做個甄別,就可以結案了。”

“明天?”

“明天。”教導員說:“王警官又出外勤了,有個聚眾鬥毆,可能傷了幾個……”

劉元元朦朧記起聽說過的一些辦案程序,無可奈何地放棄了當即領人的打算。努力爭取到教導員同意,借了旅社的一床被子,送給羈押室的古光榕。安慰他不要著急,許諾說自己明天一早就會過來。

出了三大隊,街燈璀璨,元元的心裏卻一片灰暗。川流不息的人流,沒有一個相識,人聲鼎沸地城市,沒有一句關切。隱隱感覺自己,仿佛行走在無邊無際的大沙漠。她叫了一輛麵的,來到日夜郵局。先給陳林發了一個加急電報,接著又心神恍惚地在長途電話窗口繳了押金。麵相慈祥的營業員,開出一張臨時收據,按了幾個按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