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是否有意，停口看看旁聽席。那裏坐著門長安的曾祖母等被告家屬。繼續說到：
“感謝一審法院確定了本案的性質，辨明了被告的法律責任。但是，被告門長安出生於農曆六月六日，應為公曆的八月三日。也就是說，即就是三二零傷害案發生時，被告都未滿十八歲，具有法定從輕情節。第二，被告及其監護人已經足額支付了所有賠償費用，取得了被害人及其單位的諒解，同樣符合有關法律規定的從輕和減輕情節。第三，被告到案以後，不僅如實交待，檢舉立功，而且積極參與了與同齡人的交流，三次在眾人麵前現身說法，也都應該依法體現獎懲分明的有關規定。謝謝法庭！”
最後，中院更改了一審的部分判決。其中，門長安改判有期徒刑八年，曲偉才改判有期徒刑四年。
宣判以後，一位衣著樸實的中年審判員叫住了劉元元：
“劉元元律師，楊毛孩的案子已經下來了。你什麼時候來閱卷？”
劉元元急忙伸手去握：“謝謝！您貴姓？”
“小地方的小審判員牛國恩，不敢言貴！”牛法官為人十分隨和。“我們和城市法院不一樣，常常會下鄉，象落實一些案件細節了，等等。有時為照顧當事人，也會到事發地開庭。所以，遇見了，約個準確時間最好。”
兩人邊走邊說，出了中院莊嚴肅穆的新大樓。驟起的鞭炮聲劈裏吧啦一響，怔了一下，才明白是門長安的家人在感謝劉元元。牛國恩退後一步，準備悄悄溜掉。門長安的曾祖母叫住了他：
“牛清風牛法官，請留步！”做過米壽，正奔九十的老太太，牙齒稀落了，中氣仍然很足：“麻煩你作個證見，劉律師今天的批評，我聽見了。心服口服。完全接受。亡羊補牢。現在就開始。”
她環顧四周，吩咐兒子孫子：
“記住了。咱們從我開始，必須重振家風！”
牛國恩嫻熟地應對說：“好啊，好啊！老奶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恭祝長安門家了！”
辭別牛國恩，劉元元問抓住自己不丟手的老人：
“你老認識牛法官啊？怎麼叫的名字和他介紹的不一樣？”
老太太似乎不願多說，隻是解釋說娘家人都誇讚牛法官，叫他牛青天。他推脫不認，言說當不起。鄉親一合計，說報紙廣播常常說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幹幹脆脆，就都叫他牛清風。連栽在他手上的人，從勞改窯出來也都這麼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