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並未在陸晉鬆房裏逗留太久,一來怕被人發現了傳閑話,二來柔情似水的陸影帝殺傷力太強,他與常小弟實在招架不住。
回到自己的房間,常青鬼鬼祟地潛入衛生間,打算關起門來擼一發再睡。
將褲子褪到膝蓋,常青左手撐著馬桶的抽水箱,右手熟練地動作起來,不一會兒,臉上便浮現出淡淡的紅暈,鼻尖濕漉漉地附了一層細小的汗珠。他眯起眼睛,望著牆壁上略微發黑的白瓷磚,腦中一遍遍鞏固著陸影帝的獨家表演課。
他暈暈乎乎地想,這下肯定不會忘記了。
常青曾不止一次地與陸影帝討論過吳樂天這個角色,這天晚上,他們老生常談,卻是換了一個角度。
陶馨怡所扮演的小護士姓顧,既溫柔又漂亮,笑起來神似吳母。吳樂天幼年喪母,缺乏母愛,容易對溫柔的女性產生好感與依賴感,不自覺就想向對方撒嬌。吳樂天深知自己的工作性質及其危險,不適宜組建家庭,而且他尚未走出喪親之痛的陰影,沒能救活呂澤凡,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然而在黑暗中呆久了,自然會向往陽光,顧護士的一顰一笑都令他魂牽夢繞,他不由自主地墜入情網。
這段戲若要演得出彩,常青既要表現出年輕人麵對感情時普遍的青澀與熱情,又要展現出他內心糾結的一麵。
常青記起方才的一幕,陸影帝捧起他的臉,在他額頭上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吻,之後彎下身子緊緊箍住他的腰,腦袋埋在他的胸前,輕聲嘟囔道:“真想這麼過一輩子。”
腦海裏回蕩著陸影帝沙啞磁性的嗓音,常青微微皺眉,沾了一手黏膩。他發出一聲滿足地歎息,衝了馬桶,回身來到水池邊,一邊洗手一邊嘀咕——
明天應該沒問題吧……
翌日,《詭墓》劇組一行人來到都蘭市人民醫院。
小縣城裏的醫院,名字聽起來高大上,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住院部是座通體雪白的三層小樓,裏麵沒住幾位病人,因此劇組“財大氣粗”地包下半邊走廊進行拍攝。
走廊盡頭的單人病房裏,常青身著寬大的藍白條病號服靠坐在床頭,頭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繃帶,太陽穴附近有塊凝固的血漬。一身純白護士服的陶馨怡靠在床頭櫃上,雙手交疊,自然地搭在身前。
克羅格站在他們麵前,手舞足蹈地講解著接下來的一幕戲。
“忘記台本,忘記攝影機,你們不是在演戲,是在戀愛。不用考慮太多,跟著感覺走,用自己的方式去詮釋。”克羅格這樣說道。
有別於之前的錙銖必較,克羅格拍起感情戲來十分隨便,沒有一幀一幀地摳動作。克羅格骨子裏是個浪漫主義者,比起刻板的動作與語言設計,他更傾向於記錄兩位演員的真情流露。他堅信男女之間存在著天然的吸引力,春季之初,正是躁動的季節,俊男與美女的搭配,一定會碰撞出絢爛奪目的火花,帶給他重重驚喜。
當然,如果他知曉常青與陶馨怡之間的感情糾葛,恐怕會立馬收回前言。
開拍前,克羅格特意留出一段時間,讓兩位演員獨處,互相熟悉熟悉,找找感覺。
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具不鏽鋼托盤,陶馨怡坐在床邊的折疊椅上,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托盤裏的醫療用具。
“昨晚睡得好嗎?”陶馨怡閑閑地問了一句。
“挺好。”常青不冷不熱地答道。
在陶馨怡麵前,常青很是惜字如金。不知怎的,陶女神的樣子會令他想起席子旭,或許是一起生活久了,兩人身上都有對方的影子。